鸾归桐_作者:斑之(211)

2017-12-13 斑之

  郭圣通若是嫁给他后,多年无所出,到那时再说纳妾还差不多。

  如今郭圣通尚未嫁他,怎么知道她不能为刘氏传承血脉呢?

  郭圣通见他眸光黯淡,垂下头去,便也不再多说,道了句早些回去便往书房去了。

  约莫一刻钟后,常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为她斟茶,“王太子走了。”

  郭圣通长出了口气,点点头继续专心看书。

  谁知道没过半个时辰,常夏急匆匆冲进来,满脸焦急地道:“王太子不知怎地又回来了,却是径直往锦棠院中去了。”

  啊?

  刘得怎么又回来了?

  他去母亲那gān嘛?

  糟了!

  他一定是去求母亲了!

  郭圣通立即丢了帛书,披上白狐狸毛大氅匆匆往锦棠院而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坦白

  锦棠院中。

  刘旻正在理事,她微垂着眼帘,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但立在她跟前的管事们却是没有一个敢趁机糊弄,谁都知道翁主也就是面上看着软和。

  面上软和从来都不代表软弱可欺。

  天不知何时yīn沉起来了,寒风凛冽刮过庭院中,漫卷起雪尘。

  落尽了叶的枯枝在风中簌簌发抖,无端地就添了几分聒噪。

  刘旻心下的烦躁就更重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这没来由的不快。

  她不知是怎么了,自午后起身后心里便不安的很。

  就像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好容易理完恼人的杂事,刘旻略微休息了片刻后便坐到书案前写字。

  心烦气躁时,写字最能静心养身。

  她足足写了两刻钟,才搁下笔来揉动有些发酸的手腕。

  正在此时,宁静了许久的天地间重又下起雪来。

  刘旻披了大氅到廊下赏雪。

  漫天纷纷雪花,落得院中洁白一片。

  雪越下越大,风也狂躁起来,chuī得院中枯枝呜咽。

  雪花胡乱往廊下裹来,一片迷蒙中什么都模糊起来。

  红玉便劝道:“翁主,进去吧。”

  刘旻点点头,刚转过身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

  似是有什么人在qiáng往里闯,偏偏又还无人敢硬挡。

  是谁来了?

  刘旻回头,风雪凄楚中只依稀见得一个人影大步走来。

  那人脚下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疾跑起来。

  他转瞬间就到了刘旻跟前。

  是刘得。

  他的头上脸上肩上全落满了雪花,几乎已经成了个雪白的雪人。

  侍女们都很讶异,不明白有什么样的急事叫王太子要这般急匆匆。

  刘旻也很奇怪,这孩子不是上午就回去了吗?

  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还是如此急切慌张的神色?

  出了什么事?

  刘旻心下的不安惊慌更重了,但她面上却是半点都没露出来,只轻笑着埋怨道:“这孩子,怎么连个伞也不打?走,快进去,换身衣裳去,可别着了凉。”

  刘得却没应她,而是神色严肃地举手加额,似是要行大礼的样子。

  这不年不节的,所yù为何?

  刘旻心下的不安几乎冲得她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但越是如此她面上越是从容镇定。

  她未出嫁时,遇事总习惯xing地先去看父母。

  嫁人后,变成了看夫君。

  后来,父母去了,夫君也没了。

  她便知道再没有人可以看,她只能靠自己。

  她再也不能慌再也不能乱。

  因为,她的身后还站着一对儿女。

  她一旦慌乱起来,叫他们靠谁去?

  时日久了,更叫他们有样学样,养成了经不住事的xing子。

  等着刘得笔直躬下腰再直起身时,刘旻笑着伸出手去拉他:“姑母这你是惯常来的,怎么突然要行此大礼?快起来。”

  刘得挣脱开去,他双手再次再次齐眉,而后缓缓跪下,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

  他行的是祭祀祖宗时才用得着的大礼,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要对她行这般的重礼?

  刘得是她唯一的侄儿,他但有所求她什么时候没应过?

  如今这样,只能说明这事——

  刘旻心几乎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她对红玉看了一眼。

  红玉会意,立马和侍女们不由分说地就要扶刘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