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呢?
怎么就没想起让表哥去求qíng?
事qíng是他做下的,到了他该有担当的时候了。
郭圣通估摸着表哥是没这个担当的,若是有,会和大舅母一起打着以后让她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的打算?
她轻撩了下额旁发丝,缓缓站起身来,披了鹤氅往锦棠院中。
昨夜似乎又下了雪,庭中的梨树被压弯了枝条。
极目远望,整个世界都是素净纯白的。
郭圣通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xué,拢紧了身上鹤氅,一路脚步急切。
好容易到得锦棠院外时,她却停住了脚步。
是大舅!
大舅来了。
他也看见她了,笑着冲她招手。
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慈和,眼角眉梢间的疼爱都是毫无遮掩的。
只是大舅从前炯炯有神明亮至极的双眸中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yīn霾,大舅的憔悴是显而易见的。
问雪母子的事一定叫大舅难办不已,却又不得不处置。
郭圣通走上前去,和大舅见了礼。
“好孩子——”大舅像从前那般要伸手来摸摸她的头,可这次那手硬生生地悬在了半空中。
郭圣通分明瞧得大舅哽咽了一下,她的心顿时也跟着酸极了。
不管这事大舅知不知qíng,他肯定觉得对不起郭圣通。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处置
可是,真的不用啊。
就算没有这事,她也会退婚的,她没有觉得委屈。
她往上前走了两步,让那手落在她头上。
而后,她清浅的声音响在大舅耳边。
“大舅,我对表哥实在生不出男女之qíng,我本来也是要退婚的。”
大舅楞了一下,而后他明显松了口气,唇边苦涩的笑也明朗了些。
“进去吧,外面冷。”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大踏步而去,再无半点留恋。
郭圣通站在原地,瞧着大舅高大的身影远去后方才举步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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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岁朝便踩着爆竹声,在一片欢庆的气氛中来了。
郭况从岁朝至元宵的这半月间都不用进学,母亲便在头一天便叫侍女们收了他的书。
郭况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喝过椒柏酒后便去了漆里舍找郭圣通要闲书看。
郭圣通哪有什么闲书?
寻了半天给他找了些从前翻过的戏本子,郭况读了几页就挑毛病。
“这都什么啊?
正妻虽已去世,但她所出的子女论地位还是远远高于滕妾所出的子女啊。
这女公子竟然能被欺rǔ到就知道哭?
她父亲眼瞎偏心也就罢了。
可这不还有个祖母吗?
就由着家中这般嫡庶不分?
也不怕人笑话。
阿姊,这写这个的人是不是脑子中少根弦?”
郭圣通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无奈失笑,懒得理他。
郭况却是想起问雪那事,说完就失悔了。
什么嫡庶不分?
这不又是引着阿姊想起表哥吗?
母亲轻描淡写地一句阿姊年纪还小,就把阿姊的婚事退了。
郭况怎么都觉得有蹊跷,于是他就想尽了千方百计套母亲和阿姊的话。
谁知道母亲和阿姊就咬死了没有旁的事,郭况便去找了表哥。
结果,他竟然告诉郭况,他已经有了庶子。
郭况气的不行,当场就问他:“庶子?问雪有什么名分?”
表哥沉默不语,任凭他责骂。
郭况却还是怒气难消,他又是失望又是心疼。
他满以为表哥对阿姊一片痴心,阿姊将来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谁知道表哥竟然会这么对不起阿姊。
郭况扭头就走,再也不想和表哥说一句话。
回来见到若无其事的阿姊后,郭况心下发酸不止。
他想,他将来一定要像大舅那样手握权势,无人可以轻视他。
只有那样,才没有人敢欺负阿姊。
阿姊虽比他大,但他总觉得他该保护她,该保她一辈子平安喜乐。
他丢了手中戏本子,凑到郭圣通跟前觑着她脸色描补道:“阿姊,好没意思啊,我们出去玩会吧。”
郭圣通轻笑,“不是闹着要看闲书吗?怎么不看了?”
郭况哎呀一声,不由分说地就要来夺郭圣通的笔,“我就这几天能玩玩,我不想看书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