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年又策划迁都,使洛阳成为唯一的国都。
如此朝令夕改,使得常安城中民心茫然惶恐。
建兴帝为安民心,又以符命称三年后再兴迁都。
转念,改元为天凤。
是年,建兴帝提出要行巡狩之礼,预备完成巡狩后便正式迁都于洛阳。
如此反复岂是天子所为?
终于被朝臣所阻。
但这事还是挂在建兴帝心头,他命诸侯兴建行宫,并令亲信前来巡视。
真定国辖真定、藁城、肥垒和绵曼四县,真定国中的行宫便兴建在藁城。
前两天朝中巡视官员下来,刘杨亲自前往陪同视察,待人走了方才得以回来。
这一路上,他想到建兴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非但没叫天下局面有所好转,反而匪患日益严重、民不聊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预备巡狩天下,当自己是孝武大帝?
刘杨望着夜色中灯火辉煌、气势磅礴的真定王宫,心下满是苍凉悲切。
他想起了父王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同他语重心长地说这真定王宫是孝武大帝在时建下的,叫他断不可rǔ没了祖先。
难道汉室天下就要由着这王莽来败坏吗?
刘杨心下翻腾躁动着,深邃犀利的双眸几乎想望断天穹。
他心下思绪万千,混乱地搅做一团,解也解不开。
行到王后寝宫前,刘杨方才把满心愁绪压下去,深出了一口气,脚下生风地走进去。
王后在他去藁城前便病了,虽是风寒,但病qíng反复一直没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这般想着,心中焦急起来,脚步便更快了几分。
到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终于进到寝殿外面隐隐约约听得王后同太子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显是jīng神不错。
他想着当是大好了,方才安心了些放慢了步子。
☆、第二十八章 应运
刘杨想起昨日来送信的还说又是咳嗽又是发烧,不免心下高兴起来。
李昭宁晚膳时胃口大开,但想着郭圣通所嘱到底还是没用荤腥,捡了几样清淡的素菜用了,便和刘得在殿内说话。
刘得见母后jīng神奕奕地,心下也放心下来。
今日教习教他如何马上骑she,要去到城外军营中的习武场。
刘得挂念母后,本想不去留下来照顾母后。
但母后硬是不许,说风寒而已何须侍疾?
刘得只得骑马去了习武场,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风寒风寒,只是小病不错。
但母后已然病了五六日,却还是未见有痊愈的迹象。
似桐儿不也是风寒中得了那场诡异的怪烧,把姑母吓得跟什么一样。
这般想着,刘得这一天心中都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好在晚间冲回母后寝殿时,母后已经大好了,正在灯下为他做足衣。
似这些贴身的衣物,母后从来都是要亲自做来给他才放心。
能有心思做针线,看来是真好了。
刘得欣喜之下,便说起起母后的病来:“看来侍医后来改的药方起了作用——”
他话未说完,母后就扑哧笑着否认道:“不是,不是。”
刘得不解地望着母后。
李昭宁便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只隐去了说她子嗣艰难那节。
刘得的眼一下就亮了,夸赞道:“桐儿可真厉害,刚学医就能治病。”
李昭宁也是眉眼弯弯,“可不是吗?母后下午送走了你小姑和表妹后,叫人拿了卷医书来看,只觉晦涩艰难的很。看来这学什么也都得有天赋才好。”
“是吗?桐儿那孩子竟能给你瞧病了?”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打断了母子俩的对话。
“是父王——”刘得雀然地站起身去迎,须臾后就传来父子间的问答声。
李昭宁也站起身预备行礼。
刘杨转过屏风后见着了笑着止了,“王后快坐。”
李昭宁还是行了一礼,委婉地解释道:“上下尊卑,礼不可废,尤其是孩子在这呢,我得有个榜样。”
刘杨笑笑,不置可否。
重新坐定后,刘杨便饶有兴致地问李昭宁道:“真是桐儿给你开的方子治的?”
李昭宁点头,把方才同刘得说过的话又细细地说了一遍。
刘杨笑道:“三剂而愈……桐儿这孩子,人不大口气却是不小……这也得亏治好了,不然就她那xing子还不觉得下不来台难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