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柔但凡能忍点,和她郭圣通成为了密友,在家中的地位还能不见涨?
到时候她继母还能这样随随便便给她脸色看吗?
可李思柔偏偏就有能把一盘活棋下成死局的能力。
对她这个毫不相关的人怨怼起来,却不敢回家去和继母较量。
也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话来。
郭圣通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步步地登上了望楼,眼瞧着一片灯火阑珊风景开阔才畅快地出了口气。
李思柔被她说了一通,会不会有什么改变,郭圣通并不关心。
这样的人,既和她连点头之jiāo都做不了,又有什么好多关注的呢?
清凉的夜风拂来,chuī的她没有束起散落两侧的秀发凌乱起来。
她站在望楼上,隐隐听得下面有人在叫她。
郭圣通侧耳细听了下,是羽年。
她忙应了声,提着裙摆跑下楼去。
羽年见她来,松了口气:“婢子取了书来,听宫人说您往这边来了,却寻不见您。”
郭圣通无意把李思柔哭喊的事说得人尽皆知,再叫她愈发下不来台,便道:“我在这园中走了走,见风景甚好,便登上望楼赏了会风景。”
羽年点点头,抱了书服侍着她往正殿去用膳。
晚膳时,虽然大舅和大舅母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郭圣通还是从二舅的脸上瞧出了些山雨yù来的味道。
绝对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qíng。
郭圣通不动声色地用过了晚膳,回到听玉轩中后才叫常夏去向表哥刘得打听。
常夏很快回来了,附在她耳边告诉她是因为二舅不肯听大舅的话去相看常安城中的贵女。
郭圣通还有意再问,但郭况兴冲冲地拉了刘得来玩叶子戏,她只得把话咽下,想着一会当面问表哥也是一样的。
☆、第三十九章 飞虹
在家中时,母亲怕郭况玩叶子戏赢钱上了瘾不许他多玩。
但在这儿,谁会拘着他?
只怕依着大舅的xing子还要去说母亲呢,“……越是不许……越是感兴趣……还不如玩腻了不想玩……”
外祖还在时,时常同郭圣通说起大舅三兄妹小来的事。
他告诉郭圣通,大舅小来曾喜赌钱喫酒,一度痴迷不已。
外祖不打骂他,更不阻拦他,反而重金从外请了那一等一会玩钱的人来教大舅玩,就一个要求:务必把大舅教jīng了。
大舅先时见不用念书喜不自胜,成天钻研赌钱。
但时日一长,学的全是技巧,大舅也渐渐觉得无趣起来,他从前爱的就是那赌运气时的心跳。
何况外祖还qiáng制规定了,每日不赌上五个时辰,什么都不许gān。
小孩心xing本就不定,再喜欢的事qíng一旦变成了掣肘,自然而然地就厌恶起来。
大舅再后来说起赌钱都想吐,就是小来玩恶心了。
外祖便就此和郭圣通说:“孩子就是这样,堵不如疏啊。
我若阻着他玩,他只会更心痒难耐。
倒不如把这里面的门路学jīng了,免得将来被有心人引得吃大亏。”
外祖说这话时脸上挂着温和恬淡的笑意,就像那冬日的暖阳般。
其实母亲也知道这道理,但她就是爱之心切,总觉得况儿小,心xing不坚定,再彻底玩野了心扳不回来。
是以,只要不在她眼皮下,母亲也就得过且过了。
郭况猴jīng一样,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足足玩到了亥时三刻才被打着哈欠的郭圣通赶出去,若不是郭圣通提醒他明日还要上学,说不得还要闹呢。
等着郭圣通洗漱完躺在榻上才想起被弟弟这么一打搅,完全忘了要问表哥刘得二舅的事。
好在常夏也知道。
她便唤了常夏进来。
常夏告诉郭圣通,真定王多方打听,才瞧中了常安城中就新公平晏的幼女——平婉华。
平婉华虽是幼女,年纪却也不小了,已然有二十五六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未嫁。
就新公疼惜幼女,也不肯苦bī。
二舅三十有一,就年纪看来,倒的确是般配。
这么看来大舅是下了苦心的,二舅却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大舅,也就难怪大舅恼火了。
刘氏子嗣单薄,到现在只有刘得这么一个直系独苗。
大舅记着外祖临终的嘱托,这些年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母亲和二舅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