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作者:斑之(64)

2017-12-13 斑之

  这般说来,此番民乱绝不是独例。

  只怕将来真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郭圣通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在心里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预知前路,能早做应对,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该怎么办?

  白雄见话说完女公子一脸震惊,许久也没说话,就知道这自幼长在膏梁锦绣的女孩子被吓着了。

  当下便忍不住劝慰道:“您别害怕,我们此行走过太原、安定、常安,全都是一等一的繁华所在,太平的很。

  荆上地区是年景不好,方才生了乱。

  这么大的王土之下,哪能处处都风调雨顺呢?”

  十里不同天,这道理郭圣通自然是懂的。

  但她以为天灾不该变成人祸。

  她微微颔首,并没有就此和白雄絮说分辨,转头吩咐常夏道:“白管事一路上辛苦了,赏他二十两。”

  二十两银子比御史属一个月的俸禄都要多了,白雄当下脸上自然而然就漫上欢欣来。

  而且比赏赐更重要的是,这还代表着女公子的肯定。

  他欢欢喜喜地谢了又谢,并没有半点推脱。

  这样慡利痛快的xing子和羽年倒真是一样,郭圣通便笑着叫羽年送白雄出去。

  一去这么久,羽年也担心坏了,只怕是一肚子的话等着问她长兄呢。

  郭圣通今日不用进学,将近正午时,便往锦棠院中去和母亲及弟弟用午饭。

  郭况得着了商队带回来的许多新鲜玩意,匆匆用了一碗饭便急着去玩了。

  刘旻同郭圣通无奈笑笑,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饭。

  用罢午饭漱嘴过后,便要歇午了。

  郭圣通想着问母亲二舅的婚事和天下qíng势,便撒娇要在母亲这歇。

  母亲自然应好。

  母女俩并头躺下后,郭圣通见母亲也没什么倦意,便先说起二舅的事来。

  “大舅为二舅相看了常安城中就新公平晏的幼女——平婉华,二舅却连相看都不懒得相看,大舅气的不轻,二舅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郭圣通侧过身子,目露疑惑。

  “外祖在时就盼着二舅早日成婚生子,结果二舅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阿母,二舅到底为什么不成婚啊?”

  她见母亲听着是平婉华后目光了然,心下不解更甚。

  刘旻笑笑,感慨道:“时光飞逝,多少年没听着人说起婉华了。”

  郭圣通问道:“阿母这么亲密地叫她,是认得她吗?”

  刘旻道:“何止是认识啊,她差点就成了你二舅母。

  只是我也不知为何,后来你二舅莫名其妙地就不和人家来往了。

  于是,婚事也就huáng了。

  估摸着这次你大舅是想着,会不会你二舅还念着人家,才想着试一试。”

  原来是前未婚妻啊,现下又想破镜重圆。

  估摸着大舅便是不想叫人嚼舌根,才说是新打听着的。

  郭圣通叹了口气,心说看来这个平婉华也是没戏了,大舅又是白忙活一场。

  刘旻见她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下又温暖又好笑,“你啊,别替你二舅舅担心。他都而立之年的人了,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

  郭圣通点头,继续追问道:“您还是没告诉我,二舅为什么不肯成婚啊?”

  刘旻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啊,你二舅那人,犯起犟来谁也说服不了他。

  就说不想成婚,一个人好生自在。

  还说如果家里敢给他胡乱定亲,他就离家出走。”

  啊?

  二舅竟然能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来。

  不过,还真是像二舅说的话。

  郭圣通叹气,真的是觉得一个人自在吗?那为什么二舅脸上要露出那样孤寂痛苦的表qíng?

  看来母亲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二舅的婚事,继续悬着吧。

  她挪了挪身子,抱住母亲的胳膊,佯装委屈地说起白雄骗她的事来。

  “您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刘旻一愣,旋即笑道:“你这鬼机灵”

  她拍拍郭圣通的手解释道:“阿母是不想那些乱糟糟的事吓着你,你还小,不需要管这些,只要平安康健地长大就好。”

  大概为母者都是这样,只想叫儿女无忧无虑地长大。

  郭圣通心中涌过阵阵暖流,她抱紧了母亲,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