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作者:斑之(87)

2017-12-13 斑之

  她竟然说常夏是她母亲,还说常夏去服侍什么东海王了。

  这梦做的越发不可思议了。

  自称是觅灵的侍女目露疑惑,上前来扶住郭圣通。

  “太后——您怎么了?哪不舒服吗?婢子去为您唤侍医来吧。”

  郭圣通下意识地摇头,忽地从镜子里面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中年妇人的脸。

  那张脸她曾见过。

  就在那场怪烧之前。

  想到这个,郭圣通当下顾不得许多了,疾步跑到那面铜镜前。

  铜镜中映现的果然是一个眉目温和气质高贵的中年妇人。

  这怎么可能是她?

  郭圣通不可置信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像看怪物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想,这一定又是那个奇怪的梦境回来了。

  那么,那个神秘男子在哪?他在哪?

  她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郭圣通脚下发软地跑出去,身后立时响起一阵惊呼。

  她不管不顾地迎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往前跑去。

  这是一处极为恢弘大气的宫殿,雕梁画栋,显见得真是太后居所。

  可是怎么可能有太后?

  哪来的什么中山王?

  又哪来的什么东海王?

  还有如果那个男子找错了人,这梦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常夏?出现常夏的女儿?出现漆里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圣通一边跑,一边竭尽所能地四处张望着。

  越来越多的宫人惊慌地围过来,他们在叫她停下。

  郭圣通一直在跑,跑到气喘吁吁没有一点力气了还是在跑。

  好累——好累——

  可是她不能停下来,谁知道停下来会发生什么?

  郭圣通在梦中跑了一夜,第二日起来都觉得浑身累得直发慌。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个莫名其妙的梦究竟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会带给她这么真实的感觉?

  郭圣通洗漱更衣后,满怀着心事往锦棠院中去了。

  母亲正在和府中的管事说话,见着郭圣通来了便摆手叫人出去,和郭圣通叹气道:“为况儿寻访名儒的第一批人回来了,竟没有一个肯来。”

  郭圣通安慰母亲道:“您派了那么人去,这才回来第一批,不要急。”

  然而,直到二月末所有派出去的人都送了信回来。

  没有人肯来教郭况。

  ☆、第五十八章 太学

  天凤六年的chūn来得很快。

  刀子般凛冽的寒风渐渐柔和起来的时候,chūn便到了眼跟前。

  阶前廊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些嫩绿小糙,和墙根下还没融化的积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过了八九天,阶前树梢都漫出了数不清的新绿来,在huáng灿灿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积雪早就化尽了,随风飘来云雀婉转的歌喉。

  几乎是一夜之间,在寒冬中落光了叶子的桃树便悄然绽开了粉嫩的花苞。

  chūn是真来了。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身上,郭圣通心下没来由就明媚的很。

  待见着母亲房里jīng心伺候着的魏紫、黑花魁、姚huáng、西施全都开了,心qíng便更明媚了。

  她脚步轻快地走进母亲卧房房中,却见母亲微微蹙着眉头,似是在烦恼什么。

  见她进来,母亲扬起脸来笑了笑,问她昨晚睡的好不好?

  郭圣通这一年多来总梦着那座宫殿,那里的人都固执地唤她太后。

  那个神秘男子却一直没有出现,是以她虽然深陷这个古怪的梦境,却没有什么疲累的感觉。

  她告诉母亲睡的不错,又望着母亲问她在烦恼什么。

  母亲便把给况儿请不到讲席的事告诉了她。

  去岁正月时母亲使人去给况儿请讲席没请到,母亲便咬牙坚持了一年,但郭况用起心来后实在是聪明的紧,母亲实在是教不了他了。

  是以这年正月时便又遣了人去为况儿请讲席,谁知道还是请不到。

  母亲去请的宿儒名家中并不是没有那鳏寡孤独无牵无挂的,给出的束脩也很是丰厚,所要教授的况儿虽有些顽皮,却是天资过人。

  母亲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来教况儿。

  文讲席教教郭圣通还行,若是教郭况也应付不了。

  郭圣通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正好郭况此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