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很是惊讶,他听这小哥官话说的好,武功又着实漂亮,只以为是哪家出来历练的青年才俊,却没想对方竟然不是宋人。
卡卢比拿下斗笠,灰色的发丝倾泻而下,赤色的眸子缓缓张开和八贤王对视。
若是见识短浅些的,估计这个时候都敢吓得跌下座椅,大喊妖怪了。可八贤王见多识广,也见过不少金发碧眼的西域人,虽然卡卢比瞳色特殊,但只稍微惊了两息就平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八贤王看着卡卢比和迟藿,再想到两个人没成婚却以夫妻的身份行走在外,又看迟藿气度不凡,并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只觉得怕不是迟藿的父母嫌弃卡卢比是西域人,不同意两人的婚事,两个人不得已才私奔了吧。
八贤王是个典型的làng漫主义,自己脑补了好长一段年轻人为爱远走的故事,越想越感动,看着迟藿和卡卢比的目光也变得怜爱起来。
直看得迟藿浑身不自在,八贤王就改口说起了两个人的婚事。
“我看你们二人琴瑟和鸣,令人艳羡,是难得的佳偶,虽然婚礼只是一个程序,但是婚姻大事总要有个见证过程,不如你们两个商量什么时候补办一个婚礼,到时我也愿意去给你们做个证婚人。”
八贤王十分热qíng的和他们说起了婚礼的事qíng,卡卢比貌似挺有兴趣,迟藿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没反对。
而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王爷叫我来,有事吗?”
“王爷,吴老来了。”
小厮先是禀报,话音未落一个短小jīng悍的老头就大步走了进来,利落的对八贤王行了礼。
“多日未见,吴老还是这么jīng神。”
八贤王哈哈一笑,也不介意对方不甚整齐的装束了。
“主要是想推荐个人给你。”
八贤王说着对迟藿招招手,迟藿就走了过去,和吴老打了个招呼。
吴老上下扫了迟藿两眼。
“我不收徒弟。”
八贤王还坐在上首,一般来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不愿意,怎么也说的委婉一些,或者先看看迟藿的水平再说,这位吴老头却拒绝的如此gān净利落,也是少见了。
不过有才华的人脾气古怪些也没什么,迟藿并不觉得被怠慢了。
倒是八贤王脸色不好看,只不过他就是位高权重也总不能bī着人家收徒弟吧。
“老先生先别急着拒绝。”
迟藿微笑着说。
“我听说老先生技艺惊人,对弟子的要求肯定也很高,但是毕竟你已经看在八贤王的面子来了,那何不先听过一曲再说,到时候要是还不满意,再拒绝也不迟。”
毕竟在宫廷之中混了大半辈子,吴老头并不是不会看眼色,到底不想得罪八贤王,所以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答应了,先听听迟藿的水平。
虽然他是打定主意不准备收徒了。
迟藿笑了,取了自己的琴来,请八贤王屏退左右。
迟藿解开裹着琴的布包,露出特制的琴匣来。
特制的合金上镀着特殊的纹路。
“这琴匣倒是别致。”
八贤王在旁边看着,觉得这琴匣的材料很是新奇。
迟藿笑笑,打开琴匣。
那是一张通体晶莹的琴,比世上最美的白玉还要剔透。
迟藿拨动琴弦时,清音好似是从九天云霄之上破开云雾而来,渺渺仙音不过如是。
“好琴!”
八贤王赞道。
再看一旁的吴老头,整个已经看呆了,望着迟藿手里的琴,久久无言。
迟藿一看就知道有门,只坐下来弹了一首曲子。
就是她当初在忆盈楼所弹的曲子。
曲子自然好,不然当日也不会引得高绛婷还有叶英相和,公孙二娘舞剑了。
但是杨逸飞说的也没错,迟藿的技巧限制了意境。
之前杨逸飞曾经也想要教迟藿练琴,只奈何迟藿留在那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还想要再去看看那个世界瑰丽难得的风景,所以就婉拒了他的好意。现在时间稍稍充足了,迟藿也起了安静下来好好提升自己技艺的心思。
只是良师难寻了。
一曲弹罢,八贤王鼓掌赞叹,而吴老头良久没能说话。
他沉默了约摸半柱香,最后长叹一声,随即冷下脸来。
“基本功尚可,但是摇指,四点还有轮抹弹的一塌糊涂!简直是在糟蹋琴!往后每日辰时准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