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谷雨站在门口,动都不动,只抬着下巴,人为造成‘成居高临’下的气势,冷声道:“你们来的太早了,我们二夫人昨儿喝药难受,折腾了一宿儿,丑时(晚一点)才睡下,这才多大会儿子功夫啊,我们做奴婢的可不好打扰……”
“二夫人好不容易才睡下呢!”她睨了洛楚尘一眼,言下之意很明显:她们做奴婢的不忍心打扰夫人安眠,心疼她不容易才睡着。洛楚尘既然想当孝顺女儿,又怎么能因为想请安,就吵醒安睡的嫡母呢?
“那姑娘,咱们先回……”回抱夏,等二夫人睡醒了咱们在来!
觅露张口就想说,可一句话还没出口,就让丹清一巴掌给捂住了,“真是劳烦谷雨姐姐了,那我们姑娘就先到偏室等等,待二夫人醒了之后,我们姑娘在去请安。”不顾手下觅露挣扎着发出‘唔唔’声,丹清qiáng笑着对雨谷道:“谷雨姐姐,您看这样行不行?”
“你们且等着吧,我让人去收拾一下偏室。”谷雨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们一眼,随后‘啪’的一声掀起门帘子,转身进屋。
然后便没了动静。
“丹清,你gān嘛?你要捂死我啊!”好半晌儿,觅露终于从丹清手中挣扎出来,额,或许应该说丹清见谷雨摔了帘子进门之后,才终于放开了觅露。
“你傻不傻?你刚才想说什么?是不是要让姑娘回抱夏等着?咱们是来给二夫人请安啊!!咱们姑娘是晚辈,人家长辈说没起呢,你就回屋等?你以为那是亲妈吗?”丹清简直要疯,伸手掐着觅露腰间的软ròu,她恨恨的压低声音,“你长没长点心?”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快放手,好疼啊!”觅露疼的直缩缩,口中‘嘶嘶呵呵’的推着丹清,连声道:“你这招是不是跟那个古雨学的啊,我看她就这么掐那些小丫鬟的,你怎么不学点好的呢?”
“你闭嘴,你小点声儿!”听她这般嚷嚷,丹清急的眼都蓝了,下狠去捂她的嘴,她恨道:“喊什么喊?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唔,你放……放心,呸呸,你当我真傻啊,那谷雨早走没影儿了!”觅露‘呸呸’的往外吐着被丹清不小心按进嘴里的头发,翻着白眼儿道:“通报什么啊,人家就是晾着咱们呢!”
“……额,那也谨慎点好,她们本就是憋着挑咱们毛病呢!”丹清无语,但见觅露并不是胡闹,满腹怒火到上下降了点,只叹息着说。
“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觅露撅了撅嘴,三个人老老实实等在门口。
一刻钟,两刻钟……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
谷雨一去不返,洛楚尘主仆三人站在屋门外喝西北风。
喝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内,都冰凉冰凉的。
“好冷啊!”渐渐的,原本一边闹一边聊天的丹清和觅露也萎靡下来了,两张因为终于能出门而红润兴奋的脸,都苍白憔悴起来。
——这是生生给冻的。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却依然那么的受伤!”洛楚尘搓着冻的通红的手,放在嘴边呵气,半晌儿感觉终于缓过来些了,她才抽着鼻子说,“觅露,你先回去吧,今儿丹清这儿陪我就行了,我估摸着,且还有得等呢,没必要都‘冻’在这儿。”
裴氏这明显就是在摆布她,昨晚儿一宿没睡,今儿就是一天不醒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人家那儿还病着呢!
病人,卧chuáng休息不是很正常吗?
——是,是很正常。
于是,裴氏卧chuáng不见她们是正常的,因为人家是病人,况且马嬷嬷还早早就告诉了洛楚尘几人,不需要那么见外,不用请安。是她们非得要来,所以,被晾着也怪不得人家。
只是,病着的嫡母不见洛楚尘,这没什么不对,但身为庶女的洛楚尘,却不能人家一说,她就抹头而走……
哦,你说伺候嫡母病chuáng前,想当个孝顺女儿,结果只因为人家多睡了一会儿,你就说走就说?连多等一会儿都不愿意?你的孝顺呢?你说的伺候呢?摆了明是假装的吧……
为了不让名头变臭,洛楚尘就只能gān巴的站在这挨冻,裴氏无需做别的,只要这一‘病’,一个‘怕把病过给她’,就能把她关在抱夏里,就能让她为了出来,乖乖钻进圈套,生生的在这儿挨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