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沈沧瑜下令,不要伤这两个孩子的xing命,这领头人怕是真的能对他们下了死手。
“得得得,秦将军,咱们还是悠着点吧!”听领头人——秦将军这一副‘你闪开,我来杀,躲远点儿,小心蹦身上血’的模样,林子陌连忙上前拦住他,陪着笑脸道:“沧瑜说了,这两孩子……虽然是您的仇人之子,但好歹他们岁数还小,并未做过什么恶,哪怕投生到长安王家,也不过是不会投胎罢了!”
“杀两个还不懂事儿的小儿,这实在……太坏你秦将军的名声。”他顿了顿,佯做惊奇的抬头望天,惊道:“唉啊啊,这时辰……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先动吧,把这两孩子偷出来之后……城外还有人等着咱们呢!”
沈沧瑜的计划……长安王这俩孩子虽然碍事儿,但到底,就像林子陌说的,年纪还小,真杀他们……哪怕沈沧瑜这般的心xing,也多少有点下不了手。因此,便只准备把这两个孩子偷出来,送出京城,jiāo给妥善的人照顾,从此无忧一生,做个富贵闲人也就是了。
好在,这两孩子年纪还小,都吃奶的岁数,还不怎么记事儿,换个环境,换个爹娘什么的……怕也记不住什么。
“那成,林少,你且在这等着,我们兄弟去去就来。”秦将军瞅了林子陌一眼,见他尴尬的望天,嘴角一扯,似笑非笑。招呼了身旁一直跟随的兄弟们,“赶紧的,来吧,给林少看看咱们的本事。”他一声唤,那十来个黑衣壮汉低声应着,随后如rǔ燕投林般,半点声息也无的,就潜进了潜梁院。
看着他们消失在院子里。林子陌幽幽吐了口气,抬头望向皇宫方向,他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担忧:也不知宫中qíng况如何了?太子造。反了没有,沧瑜……和他那个便宜来的媳妇儿,是不是安全?
天边,银月当空,一片乌云轻轻飘过,圆月半掩半遮,大地骤然进入黑暗。
……
于此同时,皇宫之时,御花园里,气氛也进入了白热化。
太子护着裴妃,于永平帝对峙着。而恭郡王和诚郡王,也被黑衣人压到高台之上,背转手跪倒在太子身前。恭郡王那病弱的世子,则被脸色煞白的吴淑妃紧紧抱在怀里,于一众,如皇后,冯贵嫔等人藏在翻倒的御案之下。
高台上,长安王的尸身被扔在角落,点点的血迹撒下来,如小溪般顺着角落四处流淌,雪白的地毯上,染上了朵朵红痕。
“长安王,琅儿,娘的儿啊,你睁睁眼吧!”御花园中众人,包括早吓的脸色惨白的长安王妃在内,均都离长安王的尸身远远的,生怕被太子瞧见迁怒,只有长安王的亲娘——段修容,跪趴在长安王的尸身上,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声声的唤着儿子,“琅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你醒醒啊!!”
娘叫儿,悲断肠。那长一声,短一声的哀鸣之音,如rǔ燕泣血般,在御花园的上空回dàng着,听的人心中发酸,眼窝儿发热。
“玉容,莫哭了,琅儿已经去了!!”便是不相gān的人都为段修容的哭声而伤怀,更别说永平帝这个当亲爹的,几步后退,俯身伸手扶向段修容,他满面悲戚的哀声道:“你莫在喊他,让他好好的走吧!”
裴妃突然‘杀’出来的动作,实在是太让人惊讶,太出其不意了。永平帝就算在伤怀,长安王的尸身都快凉了,除了接受现实,他又能如何呢?更何况,太子直接起兵造了反,御花园中忽忽杀进了这么多的黑衣人。侍卫被杀光,宗室和大臣们又被控制住。永平帝喊了在喊……也没人前来救驾,他便知道,太子是早有准备,就是要反他了。
终归,御医虽然已经诊断,断定他活不了多久了。可到底,能活着没人想死,尤其,永平帝更不想成为大晋国史上,第一个被儿子杀了的皇帝。
——那多丢人啊!!
不想段修容在哭嚎,引得太子发疯,也是真的心疼心爱的女儿和妄死的儿子,就在永平帝伸‘龙爪’要去扶段修容的时候……段修容猛的站起身,一把将永平帝推了个跟头,斥红着双眼,形如疯狂似的冲着太子——身后裴妃就去了,口中还厉喝着:“贱。人,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晚年失子,实乃人生一大痛事。更别说段修容身为后宫嫔妃,一辈子的希望……几乎都在儿子身上,夺嫡夺了那么多年,眼瞧着胜利在望,暑光就在前方了,突然一下子,儿子就死在眼前……这样过度刺激,彻底打垮了段修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