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孩子计较怎么了?在我娘面前,我就是在大,都是小孩儿呢!”看得出洛楚尘似乎对洛老夫人颇为意重,洛锦绣讨好的抱着洛老夫人的胳膊,毫不在意四十来岁的人,还做出小女儿娇羞状,“我疼爱侄女归我疼爱侄女,可不能让她们把我娘抢了去!”
“我得是我娘最疼爱的女儿才成呢!”她歪着头,佯做恼怒的道。
“唉啊啊,你看看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真是长不大……”虽然多少年没见过了,可洛锦绣是洛老夫人的亲闺女,哪怕曾经被她放弃换取过利益,但骨ròu亲qíng是真的,突的见到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闺女……洛老夫人怎么会不高兴,“你啊,娘最心疼你了!”她看着洛锦绣,略显混浊的老眼显现慈爱和心疼。
洛老夫人一辈子‘从父从夫从子’,不管丈夫儿子做出什么决定,是‘卖女儿’,是‘卖孙女’,她都根本不敢cha嘴,亦不敢反驳。她生了两个女儿,都是十月怀胎,千娇万宝的养大,可是,最后却都所嫁非人,早早守寡。
二女儿洛锦缦嫁到外省,一晃二十多年渺无音信,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累得洛老夫人时时想念,每每泪垂。大女儿到是嫁的近,只她那日子过的,虽贵为王妃,可丈夫大她二十多岁,继子都比她年岁大,又早早死了丈夫,在继子媳妇儿手底下混日子……
哪怕不在见面,洛老夫人也知道,大女儿过的艰难,偶尔出府见到旁人家的夫人太太,也总会听见人议论‘洛家卖女儿,简亲王妃好可怜’云云。
听了几次之后,洛老夫人便在不爱出门了。
本以为这辈子在得不着女儿的原谅,可谁知天降横福,大女儿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对她如此亲密,仿佛没有丝毫隔阂,还似闺中母女和谐时的模样,洛老夫人简直喜出望外,都有点诚惶诚恐了!
“好,好,好,我都喜欢,我都疼爱,不管是女儿还是孙女,都是我老太婆的心头ròu!”她张开手臂,将洛锦绣和洛楚芬拥进怀里,老怀安慰。
一旁,洛楚尘坐在上首,看着眼前这副母女,祖孙qíng深的样子。脸上挂着柔和的笑,仿佛很感动似的,但眼底神qíng,却没有丝毫波动。
拜托,她眼神可是很好的,根本无法忽略洛锦绣湿润眼眶下的嘲讽冷然,和洛楚芬小心翼翼,却依然僵硬刻板的身姿。
洛家人——呵呵,现在知道疼女儿孙女了,她们受苦的时候,这位菩萨一样的洛老夫人,又在哪里呢?救她们了吗?除了哭泣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处了吗?
……
在安陵候府里,陪着洛老夫人‘其乐融融’,接受洛锦绣的讨好,偶尔怼怼淑惠公主,洛楚尘感觉……回娘的时间,到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捱。
说说笑笑,转眼到了午膳时分,大排宴宴,洛锦文上座相陪,态度和善极了,一副慈爱大伯的模样,一句让洛楚尘觉得难受的话都没有,宴席上所言,俱是关心体贴之言,什么朝堂,什么权势,人家根本没提。
甚至,用过午膳后,洛锦文就非常识相的告辞了,压根没打扰女眷们之间‘秘密话题’的意思。
对此,哪怕对洛锦文印象压到极点的洛楚尘都不得不承认,怪不得人家四十岁就能成为内阁大臣,果真懂事识趣儿,会看眼色。只要人家想,无论面对谁,都能让人感觉如沐chūn风般,体贴入微,没半点不适的地方。
“当真好本事,怪不得呢!”看着洛锦文在席上,谈笑风声,风度翩翩的模样,洛楚尘忍不住摇笑低叹。随后,衬着大房两个主子全都在陪着,洛楚尘告辞进了隔间洗漱时,抓住丹清吩咐道:“你赶紧的,到大房去找柳姨娘,把我要做的事儿全告诉她,问问她要是否同意?”
“洛锦文和许夫人都在陪着我,大房现在没人,正好方便你行动,小心些儿,找柳姨娘问清楚了。莫让人发现!”她仔细叮嘱。
“姑娘放心,我醒得。”丹清点头,在宴席中,寻了个空档,悄然离去。
丹清不过一个下人,她的离开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酒宴依然摆开,洛锦文扬扬撒撒,洛老夫人眉开眼笑……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宴席才算结束。
宴席结束后,洛锦文直接离开,而洛楚尘则陪着洛老夫人和一gān女眷回到了chūn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