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能这么说啊,你是我的亲哥哥,咱们赵家可就剩你我两人了。我,我和你侄子,我们孤儿寡母……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听见赵英这么说,赵太后当真有些急了,在宫中无依无助,守着年纪体弱的儿子,每每惊慌失措,没有一天不心惊胆颤……好不容易盼到哥哥回来,她可是准备依靠赵英呢,哪里容得他轻易放弃?
伸手拉住赵英的衣袖,赵太后急切道:“哥哥,我什么都不懂,平安儿年纪又小,你,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做?你就gān脆直说好了!只要能做到的,我肯定不会推辞,你是平安儿的亲舅舅,肯定不会害他……我是信你的。”
“既然这样……”赵英眼眸一亮,微微垂直眼睑,他盖住了眼底深藏的笑意和jīng光,只淡淡的道:“太后娘娘,我此番回来,是为父母奔丧,本应结芦守孝三年,至于凉儿的婚事,便算是我相助你了,不过,如今看来沈沧瑜野心不小,你和平安儿确实有些危险……”
他顿了顿,瞧着赵太后焦急的表qíng,仿佛很为难似的叹道:“我是你的哥哥,是平安儿的舅舅,咱们家是如今也只剩下你和我了……总不能放着不管,既然如此,你先让平安儿下旨,对我夺qíng吧!”
大晋以孝治国,父母亡故之后,子女守孝是妥妥的,就连皇帝都不能例外!!赵英本来在放外大官儿当的好好的,做甚要回京来?还不是因为赵家被废太子灭了门,他得辞官守孝吗?
三年孝期,认真算起来其实是二十七个月,如今才将将未过一年……不过,赵凉儿做为孙女,为祖父母守孝,不过十个月罢了,她的孝期已经过了,所以才能跟沈沧瑜谈论婚嫁之事。
守孝三年,不能为官,不能饮宴,不能待客,甚至连ròu都不能吃……赵英大老远的从外省回到京城,可不是为了过这样生活的!!
当年,不能吃ròu,不能待客,不能出门儿……这对赵英来说,还算是小事儿,可不能为官,‘丁忧’三年……这简直就要人命好不好?
他外甥都当了皇帝了,年岁还这么小,朝中权臣又只有沈沧瑜和段似道……一个年少,一个老迈,都不如他正值壮年,久经官场,经验丰富。
能不能成就大晋国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如今这时刻,可算是最紧要的关系,赵英又怎么能甘心白白làng费三年?
三年啊!!真‘丁忧’过去,待他在复起时,怕是huáng花菜都凉了!!
赵英不甘心守孝làng费时间,可他身为人子,父母又死的那么gān净,大晋以孝治国,他敢不守?怕是会糟万人唾弃,绝说不过去。所以,既然不想自己背这个锅,赵英自然要想办法解决了。
皇帝夺qíng——这便是赵英想出,既可以解决他的实际困难,又不影响他名声的绝好法子。
所谓丁忧:官员由于父母亡故需暂时辞官回乡守制,故作‘丁忧’,又名‘丁艰’、‘守孝’。而夺qíng,则是尤于国难当头,或军方,或朝政需要,qiáng求官员不得回乡丁忧,必须留在朝庭,或者官员已经开始守孝在期限未满——就如赵英这般。
朝庭提前qiáng令召回其出仕,这种qíng况便叫作夺qíng。上有令,下必从,丁忧一旦遇到夺qíng,则必须屈从。
但,大晋素来以孝治国,虽然君臣之义大于父子之qíng,但等闲官员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大晋开国数百年,丁忧夺qíng之事,也不过出了三件,其实中两件乃是开国之时,兵马相见的大将军,两军阵前被夺qíng,而后一次则是新旧两代帝王jiāo替之机,首辅托孤大臣被先帝病塌前夺qíng。
尤此可看出,不是关系国之兴亡,关碍朝庭运转的重要官员……基本都不会被夺qíng!!毕竟,大晋国传承数百年,别看皇室人员依然不多,但官员们可算是人才济济,大才者多如过江之鲫,赵英在怎么聪明能gān,也没生重要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在小皇帝没登基上台之前,这位还挣扎在外省,苦心准备寻找机会回京进内阁呢!!
——尤此可见他的地位。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有才归有才,但也没那么重要。
夺qíng——如果按正常程序走,根本轮不上他!!赵英又不想自己不守孝,被人唾弃,留下坏名声。于是……这个黑锅,自然就要由赵太后,以及小皇帝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