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若不解,这是何意?
这人的样子仿佛自己欠了他钱一般。
“阿jīng。”
他唤了声,阿jīng颤巍巍站出来。
“原、原来是焦衙内啊……”
这才有人想起来:
“说起来,齐大郎堕马之前不是欠了焦兄一笔银钱吗?”
“是啊是啊,秋天时喝酒的时候还说起过……”
焦天弘很满意那几人的机灵,吊着眉毛看向齐昭若:
“齐兄弟,别说做哥哥的不帮你,这都几个月了?你上回说你那相好的有钱,马上就能填窟窿,这不能一拖再拖吧,我也不是有金山银山的替你填钱,你写的欠条可都还在我那搁着呢……”
齐昭若前段时间一直没露面,焦天弘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相好的?”
齐昭若更觉得额头青筋直跳。
“可不是,哎,不是指那官jì苏瓶儿,你也不肯说……”
阿jīng听得肝胆俱裂,要命了,他家郎君现在可想不起来那相好不相好的。
“管不了那么多,先把钱拿出来再说。”焦天弘被缠得有些烦了,躲着几个月找不着人,可不就是想赖账!
他们几人也喝了点酒,不免有些浑茫茫,焦天弘以为齐昭若还是以前那个手上没劲的小子,不由就要上去推推搡搡。
这本来也算作平常,他们这些人要都是守规矩的,倒不能叫做纨绔了。
齐昭若本就心qíng不豫,加上又喝了点酒,被这些人烦的头疼,当即就动起手来,焦天弘几人哪里料到他会真动手,本来也是拳脚功夫不行的,须臾就被齐昭若全部撂倒,焦天弘脸上还挨了一拳,趴在地上唉唉直叫。
齐昭若也没有出多大力,不过就是泄泄酒劲,他扭了扭肩膀,也不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人,又甩袖走了。
阿jīng张着嘴,不得了不得了,他真不是眼花了?
郎君带给他的惊讶可真是一làng接一làng的,不过把人家焦衙内打成这样真的好吗?
他连忙追上齐昭若劝道:“郎君,这不妥吧?”
齐昭若道:“怎么?欠了他多少钱,还上就是。”
邠国长公主不至于会容忍他在外头欠债而不闻不问才是。
他从前没有体会过做一个纨绔子弟的好处,随便闯祸可以不负责任,有时候也觉得挺痛快的。
阿jīng并不清楚齐昭若的事qíng,他只觉得有点忧心,“那阵子,您好像确实挺为这事烦恼的,到底为什么欠了焦衙内的银钱,您再好好想想吧……”
齐昭若停了脚步,这原主颇会闯祸,有时还不是那等无伤大雅的小祸。
“我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口中说的我的‘相好’是谁?”
他自然是不可能记起来这事的,最省力的法子,问问那位“相好”就是了。
阿jīng差点咬到舌头,“或许,应该,可能,大概……就是刚才咱们遇到的那位傅二娘子吧……”
他越说声音越低。
手里有大宗银钱的,和他家郎君有联系的,应该只有那位傅娘子了。
齐昭若默了默,想到的是刚才那小娘子浓密乌黑,低垂的羽睫,他不由笑了声:“那她的眼光可真够差的。”
虽然长了一对看起来颇聪慧的眸子。
阿jīng:“……”
您这是在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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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回府以后,怎么处理崔衡之送她的花灯是个大问题。
芳竹觉得尽早把它扔出去就是,而仪兰觉得应该赶紧收起来,最后傅念君的决定是:
把它高高地悬挂在自己廊下,一定是最显眼最突出的位置,以此来凸显自己这个主人对它的重视。
“娘子,这不好吧……”
两个丫头都劝她。
“有什么不好的。”
傅念君笑了笑,她这是如了姚氏的意,还不够好?
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剪下了那盏琉璃灯一角垂下的流苏,将它递给芳竹:
“明天一早,就找个人去崔府传话,一定要把这东西jiāo到崔九郎手里,就说……月圆人圆,妾盼君至。”
念出这最后八个字,真是让傅念君自己都起了一层jī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