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心爱的女人,只能怀着一份愧疚。
百官们怕他再提旧事,便挑了一位他们都满意的小娘子。于是当官家就娶了当时舒相公的女儿,才十几岁的舒氏。
因为舒相公是身家最清白的一位,舒氏做了皇后,绝对没有任何助力,甚至连兄弟都没有,绝对无法威胁到太后的外戚地位,且舒氏一个当时才十几岁的女娃,也威胁不到张氏的宠爱。
立了皇后,后宫终于清净了,官家依旧宠爱张淑妃,冷落皇后,好几年后,东平郡王周毓琛出生,这是张淑妃和官家最疼爱的儿子,他不似同胞兄长滕王一样憨傻,而且十分聪明懂事,在襁褓里时就长得颇为讨喜。
可是千算万算,张淑妃还来不及为这个令人满意的儿子大肆庆祝,舒娘娘就也诞下了一个儿子,正是官家的七子寿chūn郡王周毓白。
听说当时张淑妃发了很大的脾气,可到底也不怪官家,她怀孕在身,舒娘娘又正值青chūn,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张淑妃此后便一直指望着周毓白和孙娘娘留下的崇王一样,是个有疾的,可是大概官家就是老来儿子命,只有这两个最小的儿子,越来越合他心意。
于是如今关于立储,便是御史台和谏院三天两头时不时要吵的话题。
大皇子肃王,如今都三十几岁了,长子都与寿chūn郡王差不多大,说才能也平平,可架不住人家背后有太后和徐家撑腰。
二皇子滕王,是个傻的,就是张贵妃自己也烦他。
三皇子崇王,嫡长子,最最名正言顺,身后有前朝勋贵们支持,只可惜是个跛子,若不是无子的qíng况下,哪个皇帝会立个残疾的儿子。
六皇子东平郡王,样样都很好,张淑妃和官家也最疼爱他,可人家身份就是比嫡出的寿chūn郡王低一截啊。立嫡轮不到,立长也轮不到,就是你张氏自己,两个儿子,凭什么就是立小儿子?
七皇子寿chūn郡王,也是嫡子,天资也很好,可舒娘娘背后有什么?无宠也无势,甚至也无钱财。当初扶她上位的是百官,可是百官各有想法,舒相退下来后,他们母子更是如风中浮萍,实在难以支撑。
如此就一拖再拖,一辩再辩,就没一个既合官家的眼,又合百官的眼。
立储大事,拖不得啊。
杜淮想到他父亲经常回家感慨的这句话。
浑身一个激灵,杜淮恹恹地提上裤子。
罢了罢了,他想这些gān什么,又轮不到他来cao心。
杜淮转身打了个酒嗝,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么臭啊……
他抬眼一看,当头就被一个粪桶罩了个严严实实。
他连嘴都没来得及合上……
跌跌撞撞间,杜淮感觉到自己被人一把拉出了茅厕,他心中害怕凄惶,呜呜地想大声叫,可是一记棒子就打在他腿上。
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当下软了身子倒在地上,他好不容易拼命甩开头上令人作呕的粪桶,可惜被糊了一脸,他只能哀嚎,眼睛都睁不开。
第23章 蒙头就是打
粪桶没了,可马上又有麻袋盖住了头。
杜淮明白他们为什么盖麻袋……
因为接下来的棍棒,都落在了他的脸上。
下手的人毫不客气,一棍接一棍,杜淮哭喊着在地上打滚。
“爹爹啊……亲娘啊……”
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他叫得这么凄惨,也根本没有人理他。
杜淮也不知有多少个人在揍他,他只觉得自己满眼都是金星。
“不要、不要再打了……”
他哭求着。
可是棍棒还是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头上,杜淮疼得在地上扭来滚去。
“别、别打了……”
他麻袋里的脸上除了那些恶心的东西,还有鼻涕眼泪。
“啊啊……”
叫了好几声,他自己“砰——”地一记狠狠撞上了一根树的树墩。
他qiáng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等他觉得清醒了些,好像打他的人突然消失了,他听到了四周的脚步声。
“什么声音,好像是杜二郎的声音……”
“杜兄,杜兄,杜兄?”
声音越来越近。
杜淮“哇”地哭喊了一声。
“二郎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