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只是同他开玩笑,他却一点都不配合,叫她也不好真的虎起脸来吃醋了。
傅念君轻轻叹了口气,收了那些俏皮话,见周毓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色’,显然是风尘仆仆而来,也不由心疼道:
“最近你身边之事可还好?这样贸然出京不会有问题吧?”
周毓白见到她后,自然便没有疲累之感了。
他道:“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再等等,很快的……”
很快,他就能去傅家提亲了。
傅念君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脸上也泛起了羞赧的红晕。
周毓白低头瞧见了,手便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傅念君听到他在自己耳畔低语:
“这里是清净之地,实在是不能随便失了规矩……”
傅念君疑‘惑’,是说她失了规矩么?她哪里失什么规矩了?
她抬起一双眼,周毓白的无奈就落进了她的眼里。
“想亲亲你,却是不行的。”
原来是说这个!
傅念君陡然脸‘色’转红。
她轻轻咳了一声,问他道:“你吃饭了没有?累不累?我去让净明‘弄’些饭食来吧……”
他一路仓促赶来,又亲自爬上了老君山,想来该是乏得很,傅念君有点怨自己,怎么能拉着他在这里说那么久的话。
净明把饭食端上来的时候,一双眼依然瞪地很大,直勾勾盯着周毓白。
饶是周毓白再好的风度,在他这样的注视之下也有些不自在。
傅念君笑着去捏了捏那孩子头上的鬏儿,说道:“昨天的豆浆真是好,不知小道长可还有剩下的?”
净明转了转眼珠子,一本正经道:“有是有的,请居士跟我来吧。”
傅念君朝周毓白使了个眼‘色’,就跟他出去了。
周毓白还能隐隐听见净明不满的抱怨:
“居士之手,能否从贫道的头上移开了?”
“……你别揪了!”
傅念君自厨房取了新鲜的豆浆,要给净明铜钱,他却怎么也不肯收。
“师祖说了,我们修道之人,怎么能被铜臭玷污了,快快收手,不要过来。”
他一本正经地摆手退后,仿佛傅念君如洪水猛shòu一般。
傅念君朝他笑了笑,顿时就想到自己梦中那孩子。
也不知道那朝自己喊娘的孩子,有没有生得这样‘玉’雪可爱。
“居士也不要再朝贫道笑了。”净明嫩生生的严肃声音又响起。
傅念君笑道:“我又不是山里的狐狸‘jīng’,不会来坏小道长道行的,你别怕。”
净明看了她一眼,“那说不一定……”
傅念君作势又要去捏他,净明尖叫一声躲开了,自己往‘门’外边跑边念叨着:
“红粉骷髅,红粉骷髅,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去害另两位年轻居士就好呀……”
傅念君拿着豆浆回了客室,周毓白已经吃地差不多了。
“这是那孩子‘弄’的,很香甜。”
她把竹筒放在周毓白面前。
“多谢。”
周毓白对她微笑,随即道:
“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珍馐了。”
傅念君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菜‘色’,十分普通,山里的蔬菜虽鲜嫩,却也不至于比东京城里的更美味才是。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与你这般相处,却是难得。”
这才显得这顿饭难能可贵啊。
周毓白心中也不免俗地想,从前每回同她相见,她那两个贴身丫头就虎视眈眈地蹲在一旁,只有金明池小渚之上那一回两人能够独处,只是当时他二人受伤又láng狈,也未曾心意相通,哪里有今日这般滋味。
外面就是松竹林海,两人对面而坐,再无旁人。
傅念君将碗盏收拾了放到‘门’外,才重新坐回到周毓白面前。
他瞧着她道:“我手底下人来报,你的人马走到洛阳城外旅舍歇脚,却再未有动静。”
她也真是胆子大,这样不管不顾就跑出来了。
傅念君苦笑:“确实不是很高明的法子,但愿仪兰能撑到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