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叹了口气,拍了拍钱婧华的手,说道:“辛苦嫂子了。”
说罢傅念君拐去了傅渊的书房。
傅渊正拧眉坐在桌案后头,傅念君推门进去,问道:
“哥哥,有进展吗?”
傅渊抬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但是动作有些迟疑。
傅念君看他神色,觉得他应该也是想到了些什么,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傅渊说着:“祖母生前没有对那个宋氏做过什么事,但是她在爹爹年轻时,却是做过一些她自己都很后悔的事。”
那王婆婆年纪已经很大了,只是这一回傅渊去请她也没有推脱就过来了。
她和陈婆婆是一样的想法,有些事藏了那么多年,也算是能在她们断气前说出口了。
人非圣贤,就算如老夫人和大姚氏这样出了名的贤惠人,论起来一辈子里头也难免有两三桩事qíng说不清楚。
王婆婆告诉傅渊,傅琨年轻时秉xing正直,在女色上从无偏好,与大姚氏两人也算是难得的美满姻缘。
但是其实傅琨少年时,也是有过一次险些被个女子引上了道。
傅念君庆幸自己没有喝茶,否则怕是要忍不住。
这个王婆婆怎么会和傅渊说这些?
难怪傅渊会是这个表qíng了。
第514章 qíng孽
王婆婆说那女子是个勾栏里的清倌人儿,叫什么尤素君的。
那时候傅琨才十六七岁吧,正是读书的年纪,他年纪小,念书却聪明,早早的就已经是举人身份了。
那时候的傅家老太公也和先前傅琨一样的想法,不想儿子太早入仕,年轻气盛的,多历练走动更好,便让他晚一科再考,由此傅琨便在外走动,学些应酬,也多结识了几个朋友。
平素文人公子们便惯常爱往勾栏jì馆跑,傅琨不乐于去,可也有那清雅如莲,冷傲如梅的名jì所在,他被友人拉着便也去过一两次。
尤素君是当时东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还未被梳拢过,自视甚高,断然不肯随便委身于人,却是看中了那会儿文采风流的傅琨。
傅琨与那女子之间到底有些什么,王婆婆自然也不清楚,只说他也没有多提过,只是家中老太公很快就得知了傅琨有一友人主动出资,让傅琨梳拢尤素君。
傅家家教甚严,自然不可能给儿郎们太多银钱用来眠花宿柳,听说儿子要叫友人出资梳拢一个"ji nv",傅老太公当即就生了大气,他立时便叫人把儿子绑回来好一顿收拾,关在了家中。
那时候老夫人年岁也不太大呢,何况又是侯府嫡女出身,做事难免没分寸,一时怒上心头,就把那尤素君处置了,也没有弄死,只是远远地弄出了京城,再无音讯。
这事儿傅老太公不知道,是老夫人自己和娘家拿的主意。
其实老夫人后来是后悔的,她曾经和王婆婆说过,或许是她想错了,傅琨和那尤素君,未必就是他们想的那样。
可是说到底,事qíng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这就是傅琨这几十年来,唯一一段“近似”于qíng孽的旧事了。
至于宋氏,在王婆婆那里,根本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她也说了,傅琨成亲后,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大姚氏,绝无可能再容人的。
傅渊说:“我在想……为什么她们的话总有对不上的地方,是不是很可能……母亲当年有所误会呢?”
傅念君说道:
“不止是母亲有所误会,可能宋氏她自己,或许几十年来,都没有走出过那层迷障。”
傅渊眼中有光亮闪过。
兄妹二人同时心中都有了一个念头……
傅渊正待再说话,此时却有人来敲门了。
小厮在外道:“郎君,是、是淮王殿下来了!”
傅渊目光落到了也露出微讶神色的傅念君身上,说道:
“你们俩倒是,一日也分不开。”
一夜没回去,他就找上门来了。
傅念君对他笑了笑。
傅渊只好站起身说:“先去见你夫君吧。”
周毓白回家后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还留在娘家,他虽知她必然是有要事,却依然不放心,望着一室冷清,还是决心往岳家来了。
反正也没有多想,就是脚步比脑子快了。
傅念君也觉得过了两天一夜,自己有些想他,等见到他站在花厅之中正愣神望着两边的对联时,嘴角就不自觉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