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坐在茶棚里喝茶,傅念君目测两边坐下的几人,腰间的刀随时都能拔出来。
她要想逃,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出了大名府,就是胡汉混杂之地,而且萧凛专绕开厢军驻地,挑一些胡人更多的杂乱城镇走。
有些地方根本就是三不管地带,qiáng盗悍匪层出不穷,他们是胡人装扮,又都生得高大威猛,寻常不敢有人来寻衅,傅念君心里也清楚,在这种地方,就是萧凛放她逃,她恐怕也很难平安走回头路。
除非董长宁的人再次追上来。
但是傅念君想到了萧凛那天早上的样子,心知恐怕董长宁的人没占到什么便宜。
董长宁手下有一批能gān的江湖人是不假,应付寻常的官兵都是绰绰有余,可萧凛是什么人,他身边的护卫又都是什么人,是辽人里头都难逢对手的悍勇之士,董长宁和他们硬碰硬的话只能吃亏。
萧凛又是惯常行军打仗的,知道如何隐藏行动路线,显然他早前也都有准备,董长宁要跟上他们的脚步,恐怕更难。
傅念君和夏侯缨偷偷地想留下记号,但是哪怕她袖口上的布短了半寸萧凛都能发现,只是冷笑着劝她别白费力气。
眼看就要进幽州了,傅念君却还没有办法想出个好主意来。
这天许是因为进了辽境,萧凛有所放松,不再行路至半夜才投宿,在一处较和平富庶的小城里,包下了一整间客栈用作休憩。
往北走之后,天气就凉的快了,傅念君在路上购置了一领厚厚的皮裘,裹得严严实实地在客栈三楼半开的一间阁楼里看夕阳。
天空万里无云,而北地连将要落下的太阳都似乎格外大一些。
她望着的方向,是西方。
身后有动静,傅念君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萧凛走到她身后,两人自那天后,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好好再说过话。
萧凛看着她裹得像熊一样,不免觉得夸张,说着:
“还没到冷的时候,你怎么就穿那么多?”
傅念君头也不抬地说:
“怀了身孕,畏寒。”
萧凛顿时呼吸一窒,良久才gān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你怀了……身孕?”
“是。”
傅念君还是撑着下巴看夕阳,并没有任何qíng绪波动。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说了如何?”傅念君反问:“你能放慢路上的脚程?还是大发慈悲放了我们孤儿寡母?”
萧凛被她一句话噎住了。
他们是用汉话jiāo流的,他觉得她实在伶牙俐齿,字字带刀,不戳人心窝子就不肯罢休。
他忍不住把目光放到她现在根本看不出来的腰身上,心里好似突然生出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他知道这就是她的目的。
傅念君为什么要现在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很快就要进幽州了,她知道萧凛几次看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虽然傅念君这一生之中,男女间的风月之事经历的不多,满打满算,除周毓白之外,也只有那个不正常、扭曲的齐昭若说过喜欢自己,但是到底是成婚的妇人,男人的什么眼神,她也算能够捉摸一二。
路上也就罢了,待到了萧凛的地盘,她可就没有那么安全了。
谁知萧凛竟是出乎傅念君意料地重重呼了一口气,然后说:
“这两天行路我会慢一点,不出意外后天就进南京城了,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人去找……”
他顿了顿:
“以后,这孩子……我会当作自己的。”
傅念君撑着下巴的手差点没一个打滑。
这人是真的有病吧?
谁给他这种自说自话的权力了?
她撇撇唇,只挑衅地向萧凛投去了一个眼神,无视他大度的“让步”,只说:“我的孩子,有个最出色优秀的父亲,不需要委屈他自己。”
第598章 qiáng弱
馨柔qíng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