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微微睁大眼睛望着齐舒。
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有掺杂感qíng，齐舒对于真相的看法更清晰些。齐舒耸耸肩，瞟一眼餐桌的方向，洛克和卡鲁斯还在jiāo谈。
“你不觉得，洛克始终不肯承认我不是莱尔，态度太过偏执么？”
洛克不相信齐舒不是莱尔，也就是不相信莱尔因为盗取白雪之灵触动诅咒才召唤齐舒当替罪羊。在所有人都告诉他莱尔偷了白雪之灵后，他好像仍然没有一丝怀疑。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一丝怀疑，又何必这样紧张激奋，坦然去求证岂不更好，他的态度，更像拼命说服什么，说服别人或是自己。
夜渐渐深了，齐舒和摩西在角落里待了一会儿，伊凡出现在船舱与过道的yīn影里，若无其事到齐舒他们旁边坐下。
躲在他衣服里的诺奇飞一样窜出来。
诺奇直奔着桌上的甜食去，齐舒把酒瓶和杯子挪过来挡在盘子前，四处扫一眼，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放心。
“怎么样？”
他们上船参加卡鲁斯的舞会，打探卡鲁斯为什么会出现在星落海，刚才席上齐舒和洛克轮番试探，卡鲁斯坚持说自己只是偶然把船开到这里。
信他才有鬼。
卡鲁斯想不到的是，除了试探他们还有后招。
那就是诺奇。
趁着他们在船上与卡鲁斯周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晚宴上，诺奇把卡鲁斯船队所有船只都暗查了一遍。
诺奇像饿了一百年，胡须上沾满奶油，抱怨着说：“诺奇是厄斯兰王国的子爵，不是刺客也不是卫兵，为什么要做这种刺探qíng报的工作，我的毛都弄脏了。”
雪貂白色的尾巴和背部染了几块黑灰，看起来是挺可怜的。
伊凡从储物手环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
“找到了这个。”
摩西惊声道：“怎么会！？”
那是一枚星落蚌，闭合的蚌壳差不多有手掌大小，星落蚌虽然能孕育藏金珠子，外形却不显眼，表面粗糙，黑黝黝的。
“后面几条船上有很多，都是从海里采上来的。”伊凡指了指船队后方，相比正在举行舞会的领头大船，后方的船只装饰朴素得多，灯火暗淡，像几条影子倚在船队后面。
那枚星落蚌已经死了，里面的珠子也不翼而飞，摩西还是双手捧着蚌壳放入水中。
卡鲁斯的船队在开采星落蚌，而且开采的数量庞大，后面几艘船全都装满了星落蚌，最后一艘船有一个储藏室装的是从蚌壳里剥落的珠子。
“这不可能，”摩西说，“列加特不会容许有人侵犯星落海。”开采星落蚌无异于侵犯列加特的领地。
人鱼列加特的攻击力他们都领教过，他们只是路过星落海，如果真的有人侵犯了星落海，难道列加特会坐视不管。
诺奇从奶油里抬起头，吐出几粒果核，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齐舒疑惑：“列加特会不会把我们当成成开采星落蚌的人，所以才袭击我们？”
正因为有人入侵星落海，列加特提高了警惕，对进入星落海的其他人也采取抵抗态度。但是把路过的他们当作敌人，却漏了真正开采星落蚌的卡鲁斯，似乎也说不通。
诺奇摸了摸胡须上的奶油沫和碎屑，说：“那他眼神也太不好了。”
伊凡说：“后面的船都已经查过了。”原来伊凡刚才也和诺奇一起偷偷摸上了船队里的其他船只，反而是他们身处这艘船，因为正在举行宴会，船员们都聚集到这里，人来人往不太好暗查。
齐舒为难地摸了摸脑袋，说：“这艘船真的没办法再查了吗，连诺奇都不行？”
伊凡说：“不是，诺奇饿了，跑不动。”
齐舒：“……”
诺奇闻言抬头道：“我从午后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你们倒好，在宴会上吃饱喝足……”
伊凡伸手在诺奇头上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诺奇哼哼唧唧继续低头吃东西。
伊凡手里一转，又多出个东西，说：“刚才我在船尾捡到这个。”
那是半枚银色的鳞片，上面还结有一层薄薄的冰霜。
第十一章 星落海8
列加特也在船上，或者曾经上过卡鲁斯的船。但是既然他曾经来过，难道就没有发现卡鲁斯他们正在大量采集星落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