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的蹲在谢谨画的腿前,仰起了头,正迎上少女抿紧的唇,迎上少女眼底的心疼。
秦铮仰着头,睁着眼,就那么看着谢谨画为自己心疼的样子,不舍得眨动一下眼镜。
因为一直保持着睁眼的动作,眼底有些酸涩。
在谢谨画看来,仿佛是疼的快要掉泪一般。
秦铮从来不是那般软弱的会因为疼痛而掉泪的人,可是谢谨画那一刻忘记了自己面前的少年有多么qiáng悍。
“闭上眼睛。”
秦铮下意识的听从谢谨画的话语,闭上了眼睛。
她微微俯首,对着少年脸颊上狰狞的伤口,轻轻的chuī了口气:“chuīchuī就不疼了。”
和对待小孩子似的,她的声音格外的轻柔软和。
秦铮的眼睛一瞬间忍不住的睁开。
对上了谢谨画眼底的柔和。
在谢谨画帮着脸上的伤口上好了药要收回手的时候,秦铮攥住了对方的手,只是攥着,却不曾多做其他。
也不曾说别的。
谢谨画看了秦铮一眼,没有让秦铮放手,而是保持着一只手被秦铮攥着的状态,单手将桌案上的瓶瓶罐罐收了起来。
转身径自向着chuáng榻走去。
秦铮不舍得松开谢谨画的手,也跟着走了过去。
谢谨画在chuáng榻边站定,单手按住在自己的腰带上,手指灵活的动间,腰带。
秦铮有些呆住。
那边谢谨画的手已经从腰上移动到了衣襟上,轻轻了第一粒最上面的扣子。
秦铮受到惊吓一般,迅速的放开了谢谨画的手,转头便要跑。
“站住。”
谢谨画低喊了一声,没有多高的声音,秦铮却像是被点了xué道一般,一动都动弹不了。
“阿铮,我很生气。”
谢谨画似乎是要算先前的账了,在秦铮垂低了头的时候,径自坐到了身后的chuáng榻上,手指随意的摩挲着榻上的纹路:“惩罚你帮我守夜三晚,如何?”
秦铮抬起头,讶异的望着谢谨画。
“你也看到了,这里虽然是我家,但是却不是所有的人都对我怀着善意,还有那位郑先生,明显对三妹不同,这般人物武功高qiáng,若是想要对付我,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阿铮,我的安全,便暂时jiāo给你如何?”
谢谨画歪着头,那一眼之间,满满的都是风qíng,可是她眼中的信任与依赖,却比任何的风qíng都要让人心中发热。
秦铮的回应,便是自顾向着房间外走去。
“你去哪里?”
谢谨画愣了愣,以为自己的招数对秦铮不管用了。
少年顿住脚步,转头,疑惑的对上谢谨画的眸子:“出去给姐姐守夜。”
谢谨画忍不住失笑:“让你守夜,又不是让你护院,外间有一张榻,百合平日里为我守夜的话就睡那张chuáng榻,你先凑合着在那边睡一晚,明再让人给你换新被褥”
谢谨画是想要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她不可能时时跟在秦铮的身后,也不能够随时随地出现为他解决麻烦,想了一通,还是觉得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只要忍过这几日,待到皇帝查到秦铮的‘身份’,那时候,就不需要这般的小心谨慎了。
“男女授受不亲。”
秦铮望着谢谨画,迟疑了下,抬眸对着她道了一声。
谢谨画眉眼弯弯:“可是在我心中你不是男人”是弟弟呀。
谢谨画后半句还没有出口,秦铮就涨红了脸,咬牙切齿一般:“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
他很不喜欢谢谨画不将自己当男人看的态度,莫名的不喜欢,难得大声反驳了少女一句。
话说完,径自转身走出了房间,然后在廊柱边一站,就像是个雕像一般,一动都不动了。
在中,那双眼雪亮如同野láng一般,满是戒备的望着四周。
中有鸟鸣虫叫,有家丁侍卫巡视的脚步声,还有其他异样的声音。
每一样都不能够忽视,一时间,秦铮忘记了那些纠结,忘记了自己先前想要不给谢谨画添麻烦的心思。
一门心思都在保护谢谨画上面了。
谢谨画望着窗户上映出的有些单薄的影子,为了少年的倔qiáng叹了口气。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够让秦铮的路更顺一些,能够让秦铮面上的笑容更多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