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听就算,真的当真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和huáng氏最近冲突多了,谢谨画便越发的清醒了前世的许多疑惑。
谢谨瑶也许对她恨之入骨,但是当时还年少的谢谨瑶最多也就是做到将她推入湖水中,在外人面前说点儿自己的坏话。
除了谢谨瑶之外,想来想去,除了huáng氏,谢谨画想不到还有别个人能够一步步将她毁到那般地步了。
谢谨画将人打发了,看着手中那厚厚的一叠卖身契,更是觉得好笑,前世的她究竟是有多傻,才觉得huáng氏对她的严厉是为了她好?
谢谨瑶房中大多数人的身契约都掌控在她自己手中,而谢谨画院子中,连带着百合这个最亲近的大丫头在内,没有一个人的身契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
谢谨画自觉身边的人已经调理了一遍,起码不会再那么容易被人抓住什么漏dòng了,想着第二日看看秦铮的状态便将人先接入府中,百合来信说郑彦诃和她见面当天就走了,走的匆忙,谢谨画实在是不放心秦铮呆在那么个条件简陋的医馆。
她更加担心瑞王府再次去找秦铮的事qíng。
她不愿意再用秦铮的生命去测试一次瑞王府中那几位的理智和狠毒与否了。
有过这么一次秦铮濒死的经历,谢谨画也是被吓到了。
只是她第二日还没有出门,谢谨瑶却是带着丫头过来了,她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痕迹,眼中带着些yīn沉,却努力对谢谨画做出天真笑颜:“二姐,起的好早,大姐今日来信,说颇为想念我们两个嫡亲的妹妹,齐王府中已经派来人接我们了,马车就等在外面,我们这就一起过去吧。”
“大姐身子不好,看到我们两个应该会开心一些,母亲还专门让我们捎带一些极好的药材,希望对大姐有用。”
谢谨瑶说着话想要像是从前那般拽住谢谨画的胳膊,仿佛这段时日她和谢谨画之间什么矛盾都没有,还是和从前一般。
谢谨画闪了闪,躲开了谢谨瑶的动作,对着她那伪装的笑脸也是一张笑脸:“大姐既然想念我们,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大姐身子重,三妹去了那边还是不要如同往日那般的活泼了,若不然冲撞了大姐腹中的小世子,可是不好了。”
和谢谨瑶现在也和撕破脸差不多了,谢谨画自然也不会客气。
“二姐说的是,母亲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她还在笑,只是那眼中的嫉恨却是根本无法掩饰。
谢谨画嗤笑了声,转身率先向外走去。
谢谨瑶嫉妒自己,但是现在想要她更恨的是谢谨淑,毕竟对方可是堂堂正正的占着齐王妃的位子。
一切能够让谢谨瑶不痛快的事qíng,谢谨画都乐此不疲。
只是要耽误去秦铮那边了,谢谨画心底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齐王府的马车都到了门外,便是不想去也要去的。
对齐王府那个地方,说句实话,谢谨画还真的是没有丝毫好感。
——
“小公子,外面风凉,你身子还没有好,还是进去吧,万一再受凉发烧,小姐又该担心了。”
百合看着少年已经在门口的位置坐了许久,到底忍不住的上前劝了两句。
谢谨画对秦铮的态度明显不同,虽然对方是瑞王府的奴仆,百合还是称了一声小公子。
秦铮没有回头,坐在那个位置像是一尊不会动弹的木偶雕像一般。
半晌,少年轻轻出声:“担心?”
他的声音中含着些许的迟疑,转过了头,一双格外幽深黯沉的眼睛与百合直视。
百合每每看到少年的眼睛都忍不住害怕,对方明明是个少年,那双眼却仿佛能够透入人心一般,让人心底发凛。
“自然是的,小公子救了小姐一命,小姐是想着小公子好的。”
百合迟疑了下,如此道。
谢谨画对秦铮,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那份救命之恩。
秦铮垂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上面还有不少细碎的伤痕,他还记得谢谨画握住自己手的时候那份温暖,现在却是有些冷了。
百合都能够看出谢谨画对他的异样,他如何看不出,更何况,秦铮这个名字,是只有他和身边那个老妇知晓的名字。
是他自己取的。
他不知道谢谨画如何知道的。
谢谨画那般的人,不是他能够接近的,她是天上的云朵,自己是地底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