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吓到秋姨娘了，让得她一愣，回过神立马道：“二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云轩罢了……”
“云轩是我弟弟，是我母亲的儿子，与姨娘无关。早在你未诞下他之前，便已经用他与我做了jiāo易，怎么，你现在还想悔改不成？平日里你在府中行事张扬，大伯娘百般忍你，对你已是警告，若是还不知悔改，下场你可以猜到了。”
“二小姐，你怎的这般狠心，我不过是想回家罢了。”
“在这里不好么，可以跟父亲朝夕相对，以前，你不是最喜欢陪着父亲么，怎么，如今我让你如愿，还不好么？”
秋姨娘忙得摇头，“老爷已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不需要我了啊！可云轩不一样，她还小，需要我。”
沈静仪好笑，明明是个贪婪的女人，却要以孩子为借口。这人呐，果然是拥有了，就想要更多，yù壑难填。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同你明说了吧，云轩最不需要的，便是你，留在你在这山上陪我父亲，实则是保你一命。若是你执意要回侯府去，等待你的，不过是一口薄棺，不信，你可以试试。”
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看到秋姨娘脸上怔仲的表qíng，讽刺地笑了笑，开口道：“把她押到外头去。”
“是！”护卫领命，秋姨娘一听，立马叫了出来，“二小姐你要做什么，我好歹是你父亲的人，云轩的娘，你不能杀我啊……”
沈静仪脚步顿下，瞥了她一眼，“聒噪，堵上她的嘴。”
“是，夫人！”护卫听话，立即就控制住了她。
走到房门前，她轻轻敲了敲，便推门进去。
炕上，沈坤双手合十，睁开眼睛，看到她过来，仍旧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施主来了。”他抬了抬手，让沈静仪坐下，后者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水。
茶水不是什么好茶，喝起来有些涩口，沈静仪却不介意，咽了下去。
“父亲的伤已经大好了么？”她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之前他们之间太冷漠，如今没了冷漠，却还是生疏。
沈坤看着她，眉目比以往淡了许多，有几分出尘的意味。看起来，他对自己出家还是颇为满意的。
“无事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养些日子也就好了。”沈坤说道：“怎么没见世子？他没有陪你过来，只让你一个人出门来这种地方么？”
“我是趁着他去衙门才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护卫送我，无碍的。”
“总该还是小心些的好。”
沈静仪笑了笑，看了眼他，垂下眸子，“父亲眉间祥和，看来，这出家的日子，您过的还不错？”
“是不错，凡尘俗世，早已该抛弃了，我这样的罪人，本就不该再享受尘世的荣华富贵。”沈坤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如今你也有了好归宿，我便没了牵挂。”
“今儿个我去看酿了。”她又抿了口茶水，发现涩中带甘，“顾敏已经死了，我在娘坟前挖了个空地，让她永远跪在娘跟前赎罪。”
沈坤听着，放下了茶杯，看向她，“你以后的路还长着，不要为了报仇，而虚度了年岁。”
他心平气和，没有责怪她，也没有问她，
沈静仪抿唇，“您不问问我，她是怎么死的？”
“阿弥陀佛，她能赎罪也是因果循环。”
“父亲比我想的要冷硬些，我原以为，她毕竟跟了你十几年，为你生了个儿子，你好歹会念着她点儿。没想到，您却无动于衷，是不是当初母亲死的时候，您也这般淡然处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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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了断
沈静仪的话让得沈坤顿了顿，他想起当年谢淑媛死的时候。
或许其他人觉得他的确是冷硬心肠，可只有他自己知晓，谢淑媛从死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后悔了。
有些东西，在的时候，任意挥霍，不曾在意。等到破碎，离去之时，方知有多重要。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挽回不了。
甚至不敢面对。
“你母亲走的时候，很安详。”他终于放下手，不再捻着那串佛珠，“她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话，见到了最想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