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回答,沈静仪不禁更为气恼,“你便是连道别,都不给我么?”
闻言,陈煜叹了口气,“怎么会,我哪里舍得?”说着,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却是一唇的冰凉。
晚上,因着沈静仪没胃口,饶是陈煜再如何哄她,也只勉qiáng吃了几口米粥,便歇下了。
见她睡下,陈煜整了整衣衫去了慈溪堂。
东院里,陈老太爷像是老了好几岁,看到行至跟前的人,他道:“你祖母送出去了?”
“已经让人送走了,”说着,他顿了顿,道:“为了以防万一,孙儿已经四房看起来了,祖父放心,只要您和父亲还有静仪顺利离开,我就放了他们。”
陈老太爷没有反对,“你大了,这陈家往后都是你的,想做什么就做吧!只要,留他们一命就好。”
毕竟当年的事,总归是欠了人家的。
“至于三房,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一同南下,你三叔总归没有坏心的。”
“祖父说的,子铭会照做!”他抬起眸子,“只是,此事过后,子铭想要祖父答应孙儿一件事!”
老太爷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缓了缓道:“好!”
……
六月中最是炎热,成国公府经三奶奶丧事后,府中便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来往。
这其中,尤其是四房,不仅主子们,就是平常的下人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比如,四房多了些冷面护卫,美名其曰是来保护四夫人,可,长眼的人都知道,这分明是监禁。
不仅四夫人出不得门,其他人更是,进不得,出不得。
正房内,陈烙坐在炕边,手边的茶久久未动,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脸疲惫的四夫人,只听她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烙哥儿,想办法给你父亲递个信,让他小心为上。”
陈烙皱着眉头,“母亲的意思是,陈煜难道想对我们四房赶尽杀绝?”
“是不是都得防着,这小子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可若是他真想这么做,祖父那边……”
“你祖父老了,这府中早已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如今又加个沈氏,将这天换了个遍。”说起这个,她扯起嘴角,“我倒是要瞧瞧,他可能将三房处置了,当初的事儿,谁也跑不了。”
“那何不gān脆再添把火?”陈烙目光微闪道。
四夫人沉吟了会儿,摇摇头,“我何曾不想,可你也看到了,那沈氏也不是个好东西,再加上陈煜,白白让我们折进去一个胡氏。”
说起这个,陈烙眸子微沉,“如今四房被看得严实,只能等机会潜出去了。”
四夫人点点头,有些担忧,“若是没法子,你也不必勉qiáng,我不信,他还敢真的将我们都灭了不成。”
“是!”陈烙低声应道,眉头却依旧未松开,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味儿。
可又说不清是哪里!
是夜,陈烙一袭黑衣劲装,出现在门口,因着院子里早早就熄了灯,是以一片漆黑。
门口有两个守门的,不动如山,他隐在黑暗中粗略估算了下,只怕他一人闯不出去。
第637章 所求
不是他功夫不到家,而是守门的只怕都不比他差。
用这样的人看着他们,这分明是不想让他们踏出一步。所说是为了灭口,可,总觉得是囚禁更合适。
正思索间,一人突然低声说了什么,接着便抱着肚子跑远。
见此,陈烙眸子一亮,捡起一颗石子打在屋顶上。
“什么人――”
假山后,陈烙又出手打出了一颗擦着他脸面过去的,一颗打在了东厢的窗子上。这样看去,好似有人进去了似的。
果然,那人脚步一点便朝着东厢跃去,趁此机会,陈烙隐在黑暗中快地逃离开来。
出了四房,陈烙看了眼大房的方向,黑暗中,眸子微沉,一刻也不敢耽误,便扭头离去。
从偏僻的院墙翻过,刚落地,便心中一沉。
月光下,那个身形修长,松散着长,身着白色宽大的衣袍的人,正缓缓地摇着扇子含笑而立。
亦如从小到大一般,在世人眼前,总是装模作样地出现,卖弄风骚。
陈烙目光锁在他身上,慢慢地,从不屑变成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