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幽幽地看着一直盯着他的那个士兵,虽不敢开口说话,可却用神qíng动作将一个女子的yīn柔秀美演绎得淋漓尽致,渐渐那士兵原本锐利的眼神也变得迷惑起来,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力。
“怎么,有嫌疑吗?”小队长有些心不甘qíng不愿地也蹲下来,“实在不行就先带回牢里去jiāo差……不过我说老王,你可看清楚了,这玉砚阁虽不上台面,可这娘儿们一看就是台柱子,咱真要是惹恼了后面的东家,可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乎到了耳语的地步,凑在那个部下耳边,竟有些劝他大事化小的意思。
娘的……他们这些官兵当得还真是窝囊。
不过,要是眼前这个女子真有什么嫌疑,那他们肯定是任务当先——如果真能把主上要的人抓回去,自然便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这个……属下还不太确定,”那个姓王的士兵皱着眉头,捏着苏怀瑾左右端详,“您也知道,属下家里当年是相骨的,虽没学了十足十,可看这人的骨相,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来京何事,还不速速道来!”
为首的官兵横了自己左右犹疑的属下一眼,忽然两眼一瞪,粗声粗气地严加审问道:“说话!哑巴了吗?”
苏怀瑾惊惧地张了张嘴巴,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他慌乱地一手掩口,极力往后缩,眼里盛满的泪水眼看便要掉下来。
站在后边儿的杨秦简直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没想到凤洲老弟还有这两下子,连他这个知道他身份的大老爷们儿都被撩得心里一软,那两个官兵莫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啊。
他这人生xing豁达,xing格虽有些古板,却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眼下看着苏怀瑾危急关头演技大爆发,竟是看得津津有味,半点儿不觉得他自降身份伤风败俗,很有些狂士的潜质。
——也没错,前世的时候他因着金銮殿上被下了面子便敢几年如一日地跟明晃晃的天子宠臣处处做对,后来发现对方颇合自己脾胃,又能迅速成为莫逆之jiāo,以至于到了最后,竟成为了整个京城中与苏怀瑾相jiāo最近之人,还在人人对其避之惟恐不及的时候仍不顾身份地前去相酬,端是个正直端方、又不为世俗所束缚的人物。
说到底,那种墨守陈规拘泥礼节的卫道士,也不值得苏怀瑾两世与他相jiāo。
旁边的晏依依看着倾qíng演绎的苏怀瑾,再看看已经逐渐镇定下来的杨大人,竟也觉得心中一宽,不像方才那么害怕了。
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军、军爷……”杨秦颤巍巍地扑倒上前,正巧挡在不能开口说话的苏怀瑾面前,虽然碍于演技没能老泪纵横,可也勉qiáng能打个及格分,“老头子与小女初到贵宝地投亲,只求个温饱,不知哪里冒犯了军爷,老头子在此赔罪了,还请军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爷俩吧!”
老先生也是话本看多了,这话出口怎么听怎么一股折子戏的味道,不过两个官兵虽听着别扭,也没往深处去想。
但即使如此,他们却已经对苏怀瑾起了疑,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了。
“带走带走。”领头的官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管怎么说,面前的女子就是不肯开口说话,既如此,便不如带回去好好拷问拷问。
说实话,虽然有些忌惮,但他们也没真的把玉砚阁放在眼里,再说现在他们是有正式的公务在身,这女子如此可疑,又是初来此地的新人,相信老鸨也没什么话好说。
苏怀瑾心里一紧,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先前从一开始就一直伏在地上,就是为了不让那些当兵的注意到自己的身形,不然他那相对普通男人来说都算高挑的身材,一站起来,疑点就太过明显了。
而且若真是被他们抓回去……那简直是分分钟就会bào露的事。
“妈妈……”晏依依也慌了神,可她一个人小力薄的小姑娘,在这种qíng况下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军爷,”老鸨定定神,赔笑道,“乡下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见军爷威武一时说不出话来,也qíng有可原……您看是不是……?”
“滚开,这要真的是朝廷钦犯,你担待得起吗!”官兵一点儿都不给她面子,随手让手下将她拨开,上前就想拽起苏怀瑾,“都让开让开,来人,收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