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坐在外面等着她良久的女子,笑吟吟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她恭敬的行礼:“楚姑娘。”
楚青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子。
这女人说不得有多好看,但是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舒心的气质。这个女人也是凤倾纳进后宫里的一人,自打她被凤倾安排进这后宫之后,也是一直以来唯一一个可以进来看她的女子。
其他人,包括皇后,都不得入内。
这女人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只是凤倾来的时候唤她为芊贵人。
芊贵人见她坐了下来,笑着走到她身边,很是熟练的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凝神的样子很是认真。
少顷,她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来,定定的看着楚青道:“孩子很健康,楚姑娘放心。若无意外,过年之前,这孩子,就会与楚姑娘相见了。”
楚青收回手,一句话也未说。
是了,这女人也会医术。
见她不说话,芊贵人似乎也不觉得尴尬,脸上的笑意更大,轻轻的握住楚青的手道:“楚姑娘莫要多心,殿下常与臣妾说过,普天之下,医者都不自医。所以才会将臣妾安排在这里,还望楚姑娘莫要多想。不然,若是被殿下知道,又要斥臣妾不懂事了。”
楚青红唇轻启,不带一丝的qíng感:“宫中女医没有一千也有上百,芊贵人的医术顶多算是入门。凤倾若真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坐在这里的,也绝对不会是你。守我门前的小官容易打发,不过是凤倾之前带你来过一次而已。”
芊贵人脸上的笑意似乎有些僵,楚青却仍未察觉一般:“你想做什么我都没兴趣知道,只要不要再牵扯上我。”
芊贵人的胸膛似乎起伏了几下,脸色也有些白,不过楚青不想再细究这些东西。临产的日子越近,她的心中仿佛破了一个dòng一般,空dàngdàng的。
似乎那个dòng应该是要填满什么东西一样,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个dòng,就是空dàngdàng的。
就连现在她想愤怒一下,也没办法升起一丁点的qíng绪。
偏偏那芊贵人不知,以为楚青是在刺激她。她坐在椅子上良久,忽然轻笑一声,脸上的讽意丝毫不减,直勾勾的看着楚青的肚子道:“住在东祁的美人,哪个不知,殿下最常去的屋子,是楚姑娘的屋子。”
楚青捂住肚子:“这不是凤倾的,是君清宸的。”
“是殿下也好,是宸王的也罢。”芊美人抬起头看她:“不是楚姑娘说如何,就是如何。楚姑娘怕是不知,宸王殿下早就已经领军大胜了天陆,bī得天陆联手众多大小国一起抗衡吗。您说,宸王殿下本事这般大,怎么不来接您呢?”
她的视线又重新落到她的肚子上:“所以您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宸王殿下的,又有谁会信呢。”
直接忽略了其他的东西,楚青盯着芊贵人:“君清宸打了胜仗?”既然打了胜仗,那她之前飞出去的信鸽怎么一个都没有回?
楚青眉头轻轻的蹙起。
芊贵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似是撕破脸不必再装一样,她索xing站起身子来,视线扫视了一圈殿中,脸上的讽意更加的深了。
然而楚青还深思在君清宸未给她回信这事上,不知她是否也是受怀孕的影响,人虽冷静,但思索能力,却是慢了一拍。
芊贵人见她沉思,忽然笑道:“你可知,东祁的后宫之中,为何有个公主殿?又为何除了百年之前的那位公主,却是再无一人住在这里?”
楚青抬头看她。
芊贵人的眼角似乎有些湿,面上却是对楚青露出了极大的嘲讽:“因为那位公主,嫁的人是……”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声响:“殿下驾到!”
芊贵人立即垂下了眼睑,张扬嘲讽的神色瞬间掩下,很是乖巧得体的退至到一边。
那抹依旧红的惹眼的身影,渡着一层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气质慵懒却是步伐凌厉从屋外走了进来。
虽然看惯了凤倾这张脸,但每每的,楚青的心中仍旧要轻轻的喊一声死狐狸。
他一路走来,眼中似乎只有楚青。就连芊贵人一声低唤声都没听见,直直的走到楚青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面上的神qíng颇为嫌弃:“爷是nüè待你是还是怎么。”
楚青还未开口,他忽然抬起手来,登时一群穿着铠甲的人冲了进来,将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太监都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