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那细长的狐狸眼瞧着她,少顷,那隐晦的瞳孔中似乎有一丝的光:“你信任爷。”
楚青偏过头去,不看他:“如你所愿。天陆现在已经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以往各国虎视眈眈的人物都蠢蠢yù动,作为最有qiáng劲对手的君灏此刻该是焦头烂额,根本就无瑕顾及你这一边。”
“而我,也如你所愿,怀着君清宸的孩子,到了这里。”她的唇瓣有些白,终于觉得有些支撑不住,身子一寸寸的往下滑:“君清宸知道我在这里,他迟迟不来。是不是,你将我有孩子的事qíng,告诉他了。”
凤倾忽然伸手,将她虚弱不堪的身子轻轻的放在chuáng上,垂着的眼睑遮住了所有的qíng绪:“你无qíng无义,关心人的本事,却丝毫未曾改变。爷是该感叹你心智qiáng大,还是该感叹你和君清宸之间,qíng比金竖?”
楚青微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倾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拔至一边,露出她光洁的额头:“青青,十年磨剑的,不只是君灏一人啊。”
他眸光闪过一丝的柔光:“不论是君清宸,君灏,皇甫元澈,古宛伶,修彦圣,傅晟睿亦或是爷,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磨剑了啊。”
骤然感觉到身子传来一股子钻心的疼痛,楚青痛苦的低吟两声。她努力着,拼尽全身的力量想要保持住那一丝的清明:“为…为什么,是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到她gān枯的起皮的唇上,凤倾轻笑一声:“青青,不是特定是你。而是,在所有人亮剑的时候,你,恰好,站在了那里。”
意识开始模糊,然而凤倾的话却犹如黑夜里的一道闪亮,劈的她身心俱颤,她微呼吸了几口气:“你要将,我的孩子,如何。”
“他们会是东祁的皇子,”凤倾嘴角笑意不减:“青青,你猜,锦绣江山,百万雄狮与你们母子四人比起来,君清宸会选谁?”
他话落,楚青忽然张开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指头。
她的力气已然用在生孩子上面,力度虽不大,却是拼着最后一丝的力气,将凤倾的手指咬出了血。
然而凤倾却似感受不到疼痛,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青青,你累了。”
他话落,那咬着他手指的牙口一松,楚青很是听话的晕了过去。
几乎不可闻的微叹一声,凤倾将被褥将那昏迷过去的女子盖了个严严实实,后来觉得还不够,伸手将怀里的帕子掏了出来。
他细细的给她擦着汗,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眼前的女子是个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
细心整理了许久,他将那帕子扔至一边,低头看着她良久,才轻声道:“爷说过,于你的恩qíng,爷早就已经还清了。”
“若说还欠什么,”凤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便是爷的一条命了。”
……
东祁百里之外,烽火熊熊,照的无一丝月光的夜空亮如白昼。
早就已经抵达东祁的君清宸一身戎装,沉着脸坐在军营的最高之处。他冰寒的视线落在那不断跳跃的红烛之上。
君亦佑拧着眉头站在他的旁边,视线落到他手里紧紧握着的物什之上。近一年的战争让他越发的稳重不少,对于君清宸为何能够轻而易举攻下的东祁迟疑良久,也不像往常一样那般冲动的去问了。
“东祁的使者到底送来了什么东西,至于让你看了三月有余?”君亦佑抬眸看着君清宸:“三个月前你还一副要杀了东祁七殿下的模样,怎么送了个东西来,你就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君清宸未说话,只是那紧紧攥着的手微微松开了些,那一直抓着的物什,似yù怒放的花朵一样,在他的手心里怒放开来。
君清宸伸手提起,烛光下,他眸子微微一怔:“衣裳?”
他伸手比了比,那衣裳竟不比他的手掌大多少。
君清宸心口一窒,想到那种可能,便猛的咳了起来。
君亦佑看着他唯数不多的qíng绪外露的模样,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快的他立即白了脸色,手一用力,那件小小的衣裳登时就在他的手掌里被揪了个稀巴烂。
君亦佑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君清宸:“楚青怀了你孩子?难怪你不迟迟不攻东祁,那卑鄙小人,是用她们母子来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