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蠢女人,不能留了。”容若吐纳般,轻盈吐出这样的话,“相爷打算如何。”
“呵,现在早已不是本相求着她朝家,而是她朝家该求着我了。”薄久夜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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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青州的青云山上,被人誉为仙人府邸的青云观中。
chūn风拂面,南方的四五月,本正是繁花盛开的好时节。
这种满了青松的青云观,却是一派新绿苍劲,加之观外常年萦绕不散的白雾,倒真有几分高雅脱俗的飘渺仙境之感。
薄云朵一身男子的黑衣劲装,长发高竖,银冠绾发,半张蝴蝶银面具遮挡了她的上半张脸,她懒散的倚坐在了青云观主观之上,左手拿着一只酒壶,正在仰头朝嘴里灌着酒水。
模样,端的洒脱豪迈。
chūn风拂过,带起阵阵青松木香,带起她竖起的长发烈烈飞扬,chuī的她倾倒进嘴中的酒水弧度,也偏差了些许,害的不少酒水漏出,从她下巴顺势洒落,打湿了她的前襟。
短短五六天的时间,她整个人似乎又比在桑雪山时,更狂野飞扬了不少。
仿佛自打离开了京都,她就像离开了金丝笼的野shòu,渐渐的回归山林,释放出了自己原有的本xing。
“我说师父,鬼杀宗的内鬼,我可是帮你肃清gān净了,今天您老也该上路了吧?”
大刺刺的就拿袖子一抹下巴上的酒水,云朵往后一倒,直接仰躺在了屋脊上,二郎腿翘起,脚丫子还不停的摇晃起来,放眼赏玩着青云观养着的那几只在头顶盘旋的白鹤,当真是好不悠哉。
“你这不肖徒,你说让老-子死,老-子就得死啊,老-子是你师父,可不是你孙子!”
伴随一声充满怒气的苍老咆哮声响起,一个白发苍苍,坐着木头轮椅的老人,便从青云观的主观了出了来。
云朵嘻嘻一笑,继续躺在屋顶上动也不动,“师父啊,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怎么能冤枉徒弟呢?”
说着,云朵把酒壶随手往屋顶下一扔,然后抬起双手,开始掰起了手指头,“你看,第一,徒弟我已经帮你完成了遗志,清扫gān净了鬼杀宗的内鬼,还替您指出了幕后黑手。这第二,徒弟我这两天又是夜观星象,又是翻老huáng历,那是好不容易才挑了今天这么一个huáng道吉日。您说您要是现在不赶快驾鹤西归,对不起徒弟我这一片心意也就算了,总的对得起这么个百年难遇的好日子吧?”
屋顶下,刚眼疾手快把云朵在屋顶上扔下来的酒壶接到了手里,且已经正往嘴里灌起了酒水的老人一听这话,差点没让这酒一口呛死。
“咳咳咳……”
老人边咳嗽,边恶狠狠的扭过头,瞪着屋顶上悠哉躺着的云朵,扬手想拿手里的酒壶砸她,却又没舍得。
老人气的浑身都哆嗦了,花白的胡须也气的一翘一翘的,“你你……你这孽徒,当年老-子瞎了眼,怎么就被你老实巴jiāo的样子给骗了?!”
听到这话,云朵哈哈一笑,翻过身,右手支起下巴,睡姿变成了斜躺,面朝向了屋顶下院子里大呼小叫的老人。
“啧,所以说师父您真的是老了,该退休卸任了。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您老那位置是该换个更有能力的年轻人坐坐了,乖,早点上路吧,啊。”
说到后面,云朵狂妄的语气立刻就变成了哄孩子似地口吻。
老人被她一席话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扬起指向她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这个自大的野丫头,你有几斤几两,老-子还不知道?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终于给鬼杀宗贡献了一回,你就在那得意忘形了你!”
“师父啊,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老为内鬼一事都逮了三四年的耗子了,也没见您逮到过一只啊?徒弟我这回可是一窝端,嘿,怎么就成瞎猫了?”云朵哭笑不得,“有这么好运气的瞎猫吗?”
老人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呼呼的gān脆一仰头,把手中酒壶里仅剩一半的酒,一口就喝了个gān净。
云朵半眯起了眼睛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道貌岸然的假道学,这两天可是真长了见识了,还真是古人诚不欺我。”
喝完酒,老人的心qíng顿时舒坦了不少,随手把酒壶往旁边一扔,身子往椅背上懒洋洋的一靠。
老人眯fèng着眼睛,与云朵遥遥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