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到现在,也不过稍有起色而已。
“四小姐怎能如此妄自菲薄?明明咱们薄家的小姐个个儿都是国色天香,又怎么会独独例外了四小姐您呢?”宁管家笑的愈发谄媚。
“宁管家真是抬举了。”瞥了宁管家那张胖的都找不到眼睛的脸一眼,云朵嘴角一翘,“想必各位姊妹兄弟都已经准备妥切了吧,我也该早些启程上路了。”
这个宁管家不愧是薄久夜身边的人,一句话捧了薄家所有的小姐,谁都不得罪。
还话里有话,提醒她现在的身份。
没错,是提醒,且只怕是,薄久夜藉由他宁管家的口,来向她传达的。
宁管家被云朵这看似轻飘飘的,不夹杂什么qíng绪的一眼看的有些不自在,忙僵笑着低下了头:“四小姐提醒的是,都是奴才话多了。各位小姐各位爷已经陆续到了府门前,四小姐也可以动身了。”
说着,又将一只白银镂空团花小手炉,递向了云朵,“这是相爷特意吩咐奴才给四小姐您的,知您还未大好,身子xing寒,车上风大,拿着正好给您暖着身子。”
“有劳管家待会儿过去,替我多谢大哥一句。”云朵chūn风拂面的接过,看了正在招呼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各司其职的方莹一眼,便捧着这方jīng巧的小手炉,朝院外踱步走去。
方莹得了眼色,立刻停下活计,踏着轻快的小碎步到了宁管家跟前,笑靥如花,“难为宁管家亲自过来,这是我们四小姐的一些小心意,当是慰劳宁管家接下来,要伺候相爷的辛苦。”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锦缎钱袋子,递到了宁管家的手里。
“应该的应该的,伺-候相爷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倒是四小姐客气了,太客气了。”没有推掉,宁管家照样笑眯眯的接了下,飞快的将钱袋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相较于其它薄家的小姐少爷都是六七辆马车的行李,云朵随行的行李真是要少的许多,不过装了两辆车就已经装载完毕。
宁管家给云朵预备的同其它少爷小姐一样的份额,六辆马车,而今加上一车随行伺-候的丫鬟婆子,她单独休憩的马车,不过也才用了四辆。
饶是如此,还是引起了府门前已经上车就位的其它少爷小姐们的各种不满,与非议。
已经成了习惯,云朵倒是置若罔闻,自顾自的,上了自己的马车,嘴角勾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也是,参加皇家围猎的各家名额本就有限,薄家本家的嫡女嫡子纵然不那么多,可庶子庶女,加上旁枝的那些嫡庶,简直就已经多的数不胜数。
偏还又让她一个本是跟薄家毫无血缘的继女,占了一个去。
怎能让这些才是薄家人的少爷小姐们,感到心理平衡呢?
何况她薄云朵以往低-贱,连个奴才的待遇都怕是比不上,而现在不过才短短的三个月,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薄家主子——
就算她待遇差些,吃穿用度差些,也根本就抚不平,他们已经完全不会再感到平衡的内心。
半盏茶后,薄家被纳入名单的人已经全部到齐。
差的,也就只剩薄家的当家人,薄久夜一个了。
薄久夜一向守时,在任何事qíng上,无论大小,都做的有板有眼,井井有条,不差分毫的时辰。
今天迟迟未到,着实纳罕。
然他这个家主久久未来,其余那些薄家人,却无人敢非议一句,都是乖乖在原地等候。
从这仅仅一角,就不难看出,薄久夜这个不过在薄家上任不到五年的新家主,年纪轻轻,却是在薄家,有了何等的威望。
所以她薄云朵,从来都不会小看他。
终于在一盏茶后,薄久夜姗姗来迟。
一袭靛蓝骑装着身,衬得他格外丰神俊朗,jīng神奕奕。
半点也不像昨天府里还在疯传,根本还起不了身的人。
他一出场,自然而然就吸引了在场上百人的视线。
然而此次,诸人的视线在他身上并没有停留多久。
很快,且整齐划一的,都转到了他的身边,一位格外秀丽婀娜的女子身上。
若是按照平常,能这般公然站在他薄久夜身边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只有他薄久夜最疼寵的宰相夫人,朝霞。
可现在。
勾着一角马车窗帘,望着这成双成对格外彰显出了郎才女貌一言的男女,云朵翘着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