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已经只有两粒。
燕夙修目光微动,一粒重新倒回玉瓶,一粒捏在了指间。
只手将怀中的云朵,他将这粒药丸凑到了云朵的唇前。
云朵没问他这是什么,张嘴便吃进了嘴里。
这药丸入口即化,药香浓郁,居然还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并不难吃。
药效起的很快,吃下片刻的云朵,很快就感觉到了体内的舒畅感,身体的疼痛,正在一点点儿的平复。
她知道这大概就是治伤的药,所以少顷,她自燕夙修怀中仰首,瞧着燕夙修关切的问:“药效似乎不错,是鬼手魇jiāo易给你的吧,你用了么?”
燕夙修目光微闪,捏了捏她的下巴,“嗯,是他jiāo易给我的,我也用了。”
提到魇这个人,云朵有些不适,但还算自在,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厌恶感。
打从那天晚上,她告诉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薄凤眠是她的儿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烦过她。
而那晚,确实是她故意告诉他的。
而且,若是早知道魇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跟过薄久夜,还为薄久夜生过一个孩子,会这么嫌弃她,她倒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早点儿告诉他。
不然,也不会现在扯出这诸多的事qíng来了。
“燕夙修,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重新软软的趴在燕夙修的怀里,傻乎乎的不知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让面前这个男人差点杀了自己的云朵,垂着眸,目光沉静的望着,燕夙修正在冰霜消融的胸膛。
燕夙修眉心微拧了下,垂眸看着她的发顶,表qíng有些yīn郁,似乎,已经知道她接下来会问什么。
而那,并不是他想听,想回答的问题。
但,他犹豫片刻,还是启了唇,“我知道,你与魇订亲之事。”
云朵睫毛微颤,嘴角似笑,却又不像笑的扯了扯,“你什么都没做……”
语气轻飘飘的,在陈述这件事,听不出,这里面的丝毫qíng绪。
但没人知道,云朵她此刻内心,是怎样的翻倒了五味瓶。
是啊,他知道,但他什么都没做,任由这件婚事发展下去,任由她与魇,到了订亲的地步!
但是,他却在她从七杀宗回来的时候做了什么?
与她发生了关系,却又嫌弃她,把她就那样扔在了薄久夜私会大臣的宅邸里!
是,聪明如她,哪怕他现在不回答,她也早就猜到,他燕夙修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那样占有她,把所有问题都丢给她,把她bī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现在为什么要主动联姻,为什么非得走这条路,都是因为她太愤怒,愤怒到了极点!
云朵知道的,明明知道的,现在气氛很好很融洽,他们应该忘掉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好好珍惜眼前虽然困苦,但却很快乐的时光。
可正因为如此,她更无法一直装聋作哑,无法……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感觉怀里的人儿在瑟瑟的颤栗,燕夙修终于忍不住,双臂将她紧拥在怀,“宝贝,别再生气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好好休息,别的都不要再想了,嗯?”
云朵在他怀里,像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将耳朵,贴在了他的心口处。
她以为,自己失去他了……
他的前一句话,不仅是保证,也是暗示着某个承诺。
但她尤嫌不够,阖眼倾听着他心口传来的有力心跳,嘴角微翘,“燕夙修,我现在,是你的谁……”
燕夙修碧青的眸子里,眸光似浩淼的水波,dàng起一圈圈的柔柔涟漪。
他伸手勾起云朵低垂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进她的眼,即便脸上尽是霜花,依然阻挡不了他笑容的潋滟风华。
“你是我,燕夙修的女人……”
说完,他俯下脸,唇,吻上了她的唇。
云朵眼中笑意盈盈,承接了他的吻,与他的唇舌再度纠缠到了一起,抵死缠绵。
*
蟠龙山巅,皇家营帐区,绣着火麒麟图腾的营帐内。
咣当一声,一只纳罕的,用巴掌大的血玉雕琢而成的麒麟,被六皇子燕啸麟,狠狠掷在了地上。
jīng美的血玉麒麟,登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六殿下,息怒。”裹在一身道袍里的白发老翁,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玉麒麟的碎片,捋着白须,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