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缺德,妃常辣_作者:胭脂杀(469)

2017-12-10 胭脂杀

  每座殿宇,都有独立的院落,院子中心,落座耸立的,才是每个殿宇的正宫。

  东华宫的庭院,很简单gān净,没有什么花花糙糙,连棵树都没有,像被夷为平地了一样。

  满地有的,只有铺成大道的青石板,以及,铺成各种jiāo错杂乱小道的,彩色鹅卵石。

  到了夏至,是鸟语花香,也是蛇虫出没的时节。

  这里即使没有花糙树木,到了晚上,仍然免不了,有萤火虫的光顾。

  一只只,像星星的碎末一样,在青石板大道两侧的一盏盏石台宫灯外围,闪闪烁烁的飞舞。

  一看到这些夜的小jīng灵,云朵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一个多月前,在蟠龙山的深渊下,那冰天雪地里,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不可否认,在这东华宫里飞舞的萤火虫,是不及深渊里的美,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灵气,与气氛。

  但这东华宫里的萤火虫,却给人的感觉,不知是暖了多少。

  然而,云朵身处其中,却感受不到半点儿的暖意,甚至,比当初深陷深渊下的冰天雪地中时,还要冷。

  那种冷,是从骨子里,自然而然,形成的。

  她薄云朵傻么?

  不,从来都不。

  除了,她自己想犯傻。

  孟非离那样阻止她,那样慌乱忐忑,她要是还看不出什么来,那她就不仅是傻子了。

  还是瞎子。

  而她的内心,也隐隐约约猜到了。

  可她还是要进东华宫,还是倔qiáng任xing的,想亲眼所见。

  可,当真的亲眼看见,她却想笑,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倔qiáng,也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聪明。

  她要是再笨点儿,再蠢点儿,再柔顺隐忍一点儿,那该多好?

  可,那还是她吗?

  但是薄云朵,你为什么,却哭了呢……

  站在东华宫的青石大道中心,云朵停下了脚步。

  她已经走的很慢了,但东华宫的轩窗上,那倒映在上面的人影画面,却是那么快的,投she到了她的眸子里。

  轩窗上,是两个人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虽然用的天青纱窗纱,模糊了那一男一女的模样,但云朵仍然能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男人是谁。

  住在东宫的正宫,即便是倒映在窗纱上的侧影五官,轮廓都能透出妖魅味道的,除了大燕太子,除了燕夙修,还能是谁呢?

  燕夙修是谁?

  那大脑空白的一刹那,云朵差点儿都想不起,这个叫燕夙修的男人是谁。

  当空白渐渐被诸多回忆蚕食,她笑了。

  哦,这是她喜欢的男人,她在这一个月零十天,将近一千个小时,将近六万分钟里,时刻不停地,思念着的男人。

  可谁能告诉她,她喜欢的男人,她思之如狂的男人,为什么,却在抱着另一个女人呢?

  没有人能告诉她,只有,她自己。

  薄云朵啊薄云朵,你在装什么傻呢,你明知道的,你早知道的,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叫倾儿的女人。

  活在他心坎里的女人。

  可是,那我呢,那我薄云朵呢,我活在他的哪里?

  我不知道,以为和他经历过生死,以为和他同生共死,我就能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原来我怎么做,原来他怎么喜欢我,终究,都敌不过,倾儿这两个字啊……

  他为了见这个倾儿,为了和倾儿单独相处,把我拒之门外了呢。

  是呢,我若出现在这里,就只会打扰到他们,就只是多余的,就只是碍事的。

  那,我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云朵哑然失笑,身子轻微晃了晃,转过了身。

  但是为什么,仅仅只是一个转身,却如此漫长,如此困难,如此折磨人!

  为什么她走出的每一个步子,都在无声的叫嚣燕夙修燕夙修!

  泪,宛若坠落的流星,从眼角滑到下巴,仅仅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却闪耀了它全部的生命,滴落尘嚣,消失的了无痕迹。

  就连在她脸上的残痕,只是风一chuī,便也没了半点儿踪影。

  殿宇里,轩窗前。

  燕夙修忽然像受到了什么感应,被什么给指引了一样,蓦地侧过头,往窗外看去。

  但,除了像浓雾一样朦朦胧胧的窗纱外,整齐明亮的两排宫灯,宽阔光亮的大道,及,漫天飞舞的星星点点。

  兀自觉得奇怪了一会儿,他的视线,就让外头漫飞的萤火虫,给引得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