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投过去的视线错落间,又正好的,终于瞧见了,寒王揽在了云朵腰间的手臂。
噌的一下,燕夙修这里也好不容易就要偃旗息鼓的怒焰,也登时冒出三丈高,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再也忍不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薄云朵你这该死的……”
“父皇,母后,儿臣有事启奏。”七皇子燕莲阙,气喘吁吁的,近乎láng狈的小跑到了御前,躬身朝燕帝皇后行着礼,微喘着言道。
眼看qíng势非但没好,太子那头似乎要闹起来了,完全超出了预想,现在的燕帝皇后,真的已经头疼死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有事的七皇子,两夫妻简直是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燕帝揉着眉心,悻悻的摆了摆手,看都不看这个时候冒出来的七子,“说。”
燕帝的语气有气无力,心不在焉。
“儿臣是来向父皇,讨要金口玉言的兑现。”燕莲阙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一言一句,言之凿凿的,似乎是在说一个很要紧的事qíng。
燕帝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自己这个一向本分老实的七儿子,也有些不满起来。
“什么承诺,朕怎么不记得了。”
燕帝怎么都觉得,这七儿子就是来闹事儿的,自然不会高兴。
他可是最放心这个儿子,不争不抢,也不多事多话。
但是现在却在这个混乱的场合里,突然冒出来搅事儿,让他老人家别提多失望!
“父皇难道忘了么,在蟠龙山的夜宴上,您曾经当众许诺,要将薄家四小姐,许配给次日狩猎的胜者。”燕莲阙一字一顿,他勾着头,其余一gān人,都看不清他是什么表qíng。
还别说,这件事,燕帝还真给忘记了。
原因很清楚,因为那天紧接着就发生了太子被刺的事qíng,他老人家满心都在挂念自己儿子的安危,又还要查处到底谁是凶手。
到头来,都是夺嫡的内部纷争,眼看自己儿子都在自相残杀,内心十分不好受,他老人家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在意这种小事。
现在一经提及,燕帝幡然醒悟,挑了挑眉,神qíng却在糊涂的模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但当天的事qíng,莲阙你也是知道的,围猎也是糙糙收场了,只怕,是做不得数了啊……”
“父皇,当日诸多大臣王孙皆在,诸国来使也在,您是一国之君,当一言九鼎,不然……您龙颜何在,在诸多臣民之中还有何威信,在诸国列qiáng之中,大燕国体,将何在。”燕莲阙抑扬顿挫,说的颇为慷慨激昂。
还没走出水榭,只到门帘处的十三公主,一脸惊呆了,“我的天,七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一招简直将军了啊……”
砰的一声,燕帝这一回是真的直接将茶杯砸在了桌面上,脸色铁青,“住嘴!”
“陛下息怒,别气坏了龙体。”皇后赶忙倾过身去安抚,伸手给燕帝顺气儿,眼睛却对跪下了的七皇子看了过去,“阙儿,你来提这件事儿,莫非是……”
“儿臣不才,在当日猎场,一时运气,猎得头彩。”燕莲阙说的很谦逊,一点也没有得意的意思。
其实他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也有着别的意思的。
这个运气,当真也是用的妙。
毕竟说到当天,论马背上的佼佼者,简直多如牛毛,他燕莲阙不过就是学戏时,从小学了点手脚上的功夫,不管演武生,还是为了身段,是有必要的。
但,他那点功夫,在当日一行人那里,都是称得上三脚猫的。
偏偏,他就是拔得了头筹。
这能不是运气?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当日那些人,只怕是打着围猎的旗号,私底下不知在进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然,也就不会有太子被刺一事了不是?
至于其他人,谁知道他们又在做着什么。
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肯定不在少数。
不然,中途出了太子那事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竟然狩猎到的猎物极少。
而这恰恰,让那天确实老实本分只打猎的七皇子,有了这个现成的便宜捡。
对于这一点,其实只要一深想,能想明白的,绝不会在少数。
而已经想明白的,也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