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安瞥了叶岩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练武的时候,扭到了脚。”
小石头“喔”了一声,随即道:“那郎君,你快让叶郎君抹些药啊。”
“已经抹了。”薛盛安依旧淡淡回答。
叶岩听到少年这毫无qíng绪的声音,扶额苦笑,盛安这肯定是气急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
叶岩的烦恼薛盛安暂时没空管了,因为他吃完早点后,就听到小乙说,城东普济堂在高价收购糙药,还比他们家的价格多了一成。
许多采药人和家里有药田的人,纷纷往普济堂而去,薛家的药材来源顿时少了一大半,只有寥寥几个采药人因为与薛家合作久了,没好意思把药材往普济堂卖去。
这可急煞了薛盛安,本来刘氏就把他家的药材毁了大半,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让薛盛安更加恨极了刘氏和吴掌柜,他觉得这两件事接连发生,定是刘氏和吴掌柜的设计。
现在收购不到足够的药材,他让李大伯帮忙种植的药苗也没有成熟,这样下去,家里的药材顶多撑上半个月就会用光。
薛母也很是着急,一整个上午都坐立难安。
薛父则是又去孙家就诊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要不我们也提高收购价钱吧?”薛母冲儿子提议道。
薛盛安摇了摇头,“不可。”顿了顿,他又解释道,“我们要是提高了价钱,难保普济堂不会再提高价钱,到时候我们继续提高吗?”
薛母思量了一下,觉得有些道理,收购价钱不能那么轻易的提高,不然到时候药材的原价就不容易恢复了,成本太高的话,成药的价格也得增加,老百姓不会接受的。
她绞了绞手,急道:“那怎么办?”
薛盛安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在后院内来回走动着。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叶岩出声了。
“要不,我去隔壁县收购药材吧,想必普济堂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
薛盛安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好主意!”他走近叶岩,欣喜地把手搭在叶岩的肩上,说道,“最近的一个县城离我们金平县只有一日之远,肯定来得及。”
叶岩眼眸幽深地盯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三步之内……这可是少年主动靠近他的,他应该不要跟他打招呼吧。
“小岩这个办法好。”薛母在旁边赞叹道,眼底流露出感激之色。
“那我现在就启程吧。”叶岩行事慡利,恨不得马上帮到少年,他转身就想回房收拾行李。
薛盛安忙拉住他:“不着急,今天好好准备,明天再去也不迟。”他见叶岩主动帮忙,心低涌起了丝丝感动,早上对叶岩的恼怒之qíng不由自主地消失了,他补充道,“家里药材还能撑半个月。”
叶岩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少年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道了声“好”。
快到中午之时,薛父才匆匆忙忙赶回来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薛盛安连忙跟阿父说了一下普济堂高价收购采药的事,薛父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薛盛安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父,就诊可还顺利?”其实他这句话实际上是问孙晋醒没醒。
每次薛父从孙府回来,他都会问一下这个问题。以往薛父都会回答“顺利”,然而这次不知为何,薛父沉默良久,都没有回答薛盛安的话。
薛盛安见此,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阿父?”
薛父最终还是决定不隐瞒儿子,他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今日普济堂的姜大夫也来了孙府,他说他可能有办法治好孙晋。”
薛盛安闻言,眼前顿时一黑,倒退了两步,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薛父薛母一惊,来不及上前扶住儿子,幸好叶岩眼疾手快地把他接住了。
薛父严肃地帮儿子诊了一下脉,再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薛盛安才悠悠转醒,他此刻被叶岩搂在臂弯里,看到了他满眼都是担忧之色。
薛盛安心中一动,微微垂下眼睑。
“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快吓死阿母了。”薛母握着儿子的手,后怕着说。
薛盛安转头看向阿母,苍白的脸色扯出一抹笑容,“我没事,阿母,你别担心。”他只是接连听到两个不好的消息,气急攻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