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肃了神qíng衷心劝道,“阿顾,听小姨一句话,你若是当真想帮那高孝予,就别亲自去为他说qíng了。便圣人本来是打算答应高孝予的,见了你前去,怕也是要恼怒心起。到时候,怕不仅是断然拒绝,更是反过来助那闵王继位了呢!”
顾令月闻言诧然,“为何如此?”
玉真公主似笑非笑,“阿顾素来冰雪聪明,难道自个儿猜不出来么?”
顾令月蹙起眉头,“我实没有头绪。”
“按说我和圣人的关系颇为融洽,圣人便是不肯为我偏转高孝予,也绝不会因此而更换立场,反助那乱臣贼子啊!”
仔细思虑,
“莫非圣人觉得我以一介外姓郡主之身搀和朝事,会有女子gān政之嫌?为了给我警告方如此行事。”
玉真公主闻言登时愕然。
她这般告诫顾令月,一是出言调笑,二则是含蓄暗示姬泽对阿顾的qíng意。
姬泽再是身份尊贵的皇帝,也是一俗世男子,若是瞧着心上人为别的男人求到自己头上来。定然会恼火。却没有料到,顾令月竟是宁可想到想到女子gān政这等匪夷所思的名头上去,也不肯轻易怀疑一下这个男人对自己有qíng。
由此便可见得,她心中实在没有半分将皇帝当做可能与自己产生qíng感关系的男人方向考虑。
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一对前世冤家。
前事因,后事果。一则生出命该如此的感慨,二则也是怜惜姬泽用qíng之苦。叹道,“傻丫头!”
顾令月见玉真公主如此,讪讪道,“若非如此,小姨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呀?”
玉真公主伸出手指推攘顾令月的额头,“自己去想!”
顾令月确然对此事因由百思不得其解。
她因着当初北地之事,认定姬泽对自己没有男女qíng思,纵然归长安之后,有万千丝缕迹象显示姬泽对自己的特别之处,依旧不肯往这个方向想去。
想了小半日,想不出一个结果,索xing暂时搁置起来。
十二月二十三日,初冬的长安下了一场冬雪,整个天地间被雪色掩盖,晶莹剔透。
顾令月及早自长安城中出来,坐了小半个时辰的马车,便见乐游原上覆盖一层雪色,美不胜收。
坐在小镜台观景亭中,望着湖上冰雪美景,潜心沉醉。
听闻身后脚步声动静,微微一笑,开口道,“当初我们就在这湖边相逢。及至今日,忆起当初,犹自历历如新。”
高孝予闻言眸色温柔,回忆起当日之事,当日顾令月在湖边戏水,自己远远观望以为她要跳河,上前抱住解救,闹出的一场乌龙。
面上露出赧然之色,“那时候小臣犯蠢,误会郡主轻声,着实冒犯了!”
顾令月扑哧一笑,“咱们这般,也算是一场缘分。”
高孝予望着顾令月如花笑颜,目中闪过一丝痴迷之色,到底记得自家使命道,婉转提醒道,
“这些日子,小臣在长安日日奔走,着实没有旁的办法,不知郡主可否指点关窍,可否请郡主替臣在皇帝陛下面前说几句话?”
顾令月闻言眉眼之中闪过一丝为难之色。
她与高孝予这段jiāo往,虽是存着旁的目的,到底也有几分好感。若是前几日,高孝予向自己开口,她便也就一口应下了。
只是前些日子自己与玉真公主一段聊天,小姨的提醒声犹自响在耳中。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自己若包揽此事,当真反而会招致不好效果。
“不是我不愿意,”荔枝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开口道,“只是我怕我若应承此事,不仅不能帮上你的忙,反而害你更加不好。”
高孝予的心闻言沉下。
他鼓起勇气向昭国郡主求qíng,没有想到,昭国郡主竟是委婉拒绝到了自己。
顾令月安抚道,“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待到合适时机,若能襄助一把,一定不会吝啬。再说了,”
面上扬起鲜妍笑意,款款道,“难道高君和我在一处,不开心么?”
高孝予见此心中一热。
若说出使事qíng不谐,唯一得到的好处,怕就是能在长安多待一段时日,不必即时决定是否返回新罗,可以心安理得的多陪伴佳人一段时间。
振奋jīng神,“小臣得郡主如此佳人相伴,自然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