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世子妃气苦,摔了帕子越发地伤心,美貌的脸都暗淡了,卫瑾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跪在了世子妃的面前。
“可是儿子方才也挤兑母亲了。母亲,对不起。”他要为阿妧主持公道,可是也知道自己做儿子的却没有维护母亲这样不对。他希望阿妧可以得到公平,也不希望母亲伤心,跪在地上给世子妃磕了一个头低声说道,“儿子给母亲磕头,母亲别恼了。”
他磕了头,雪白的额头上都是泥土,世子妃哪里见得如此,心疼得不得了,急忙伸手将他给扶起来,含泪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儿子伤了母亲的心和颜面,给母亲赔罪。”卫瑾抬头静静地看了母亲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母亲,我不喜欢周玉。”
“你,你小孩子家家的浑说什么。”世子妃脸一僵,见卫瑾jīng致漂亮的脸没有什么表qíng,就忍不住问道,“那你喜欢林家小丫头?”
卫瑾顿了顿,垂头捏了捏腰间的平安符。
“……姑姑。”他低声说道,“说好了要护着她的。”
他本是一个安静的xing子,今日因周玉和阿妧大闹了诚王府,因此就格外疲惫,世子妃听了儿子的解释,本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是把胖团子当成长辈还是个什么意思。却听见卫瑾轻声说道,“都是儿子不能两全,母亲,您别生阿妧的气。她方才也没有对您有什么记恨。”
阿妧总是懂事的,会隐忍的。
她和卫瑾要好,那就算是冲着卫瑾,也不会对世子妃有太多的不喜欢。
“你倒是把她看得跟花儿似的。”
“您不要恼她,那这事儿我就不告诉父亲。”卫瑾狡猾地说道。
世子妃一顿,就露出几分无奈。
其实她嫁入这诚王府,日子过得很好。
诚王与诚王妃都是省事儿的长辈,这府中因有诚王妃这御封的母老虎在,因此虽然是皇家王府,可后院儿一向gān净得很。世子妃和诚王世子大婚数年,如今后宅依旧gāngān净净没有半个侍妾通房。
诚王世子爱重妻子,可是世子妃也知道丈夫的底线在哪儿,若是因此事生隙,她不是很冤枉么?她心中微动,就揉了揉卫瑾的头笑了。
因安心了,得了儿子不会将今日自己得罪了林家的事儿告诉诚王世子,世子妃方才安心地走了。
见她走了,卫瑾就沉默地抱起了趴在脚边缩成一颗毛球儿,其实胖团子和人打架的时候还蹦蹦跳跳上前助拳拿后腿儿给了周玉两脚的白兔,小声儿说道,“做儿子的,要孝顺,不跟父亲说母亲的坏话儿。父亲从别处知道,不是我说的。”
他能闭嘴不说,可是这么大的事儿,诚王能不说么?这满王府的丫鬟都亲眼看见了,能不说么?这个诚王长孙就没法儿保证了,他就摸了摸白兔毛茸茸的小身子。
叫父亲给母亲一个警醒挺好的。
他还小,做什么叫许多的小姑娘天天来找他玩儿,妄图左右他的姻缘呢?
按胖团子的话怎么说的来的?
不怕他肾亏啊?
“还疼不疼?”林家兄妹自然不知道诚王长孙的复杂内心活动,兄妹两个此刻正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诚王欢送的目光里上了家里的马车要回家去。
胖团子小小胖胖的,本是玉雪可爱的模样,却被伤了脸,这简直比诚王殿下挨了对手两刀还要命,诚王唯恐阿妧的脸上日后留了伤疤,觉得一个太医不够,又命人往太医院里搜刮了两个一块儿来了,三个太医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诚王殿下命不久矣,得太医院会诊了来的。
当然,当知道诚王大张旗鼓召三个太医一块儿来却只是给一个小团子看脸上的几道子指甲儿挠出来的血痕,老大人们的脸色就别提了。
看昏君也就差不多了。
“不疼,凉丝丝的。”老大人们都是很有专业素养的,说起来人家gān的都是救命的活儿,胖团子这点儿小伤口完全都不叫人家放在心上。
不过是略把了把脉,问了问阿妧是怎么伤的,待知道是胖团子和别的小姑娘打架,三位老大人就抽搐着嘴角给下了几副败火安神的药,又拿诚王府里最好的药材调了些药来抹在阿妧的小胖脸儿上。
还别说,阿妧本感到伤口处火辣辣的刺痛,可是贴上药以后,就觉得凉丝丝的,没有什么了。
她懂事地说不疼,还叫诚王不要放在心上,因本就不是诚王的缘故叫她伤了,林珩靠在摇晃的马车里抱着妹妹,就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