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啸失踪,又偏偏是在与高云长同行的船上失踪,这事实在是耐人寻味得很呐。
他项景昭不信,高维达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能不明白其中的路子。
既能想明白,他自然也能明白高云长对他释放出来的善意。
可到底是同根生,高维达不会这样得寸进尺,步步紧bī。现在既知道为了能支撑高维通的主意,高云长连杀大皇子的人这样的事都能gān得出来,足见其决心深重。
高维达要是再bī下去,谁都讨不了好。
与此相比,刚损失一员将领的大皇子反而嫌疑颇重。
可让项景昭奇怪的是,怎么这毒,偏偏就是高维达的大女儿翻出来的?
若说是巧合,这竟也有些太巧不过了。
如果不是巧合……
项景昭想起之前自己曾劝高云长的话:“高维达做事全为高家着想,若他见了你的决心如此之深,自然不好步步紧bī。
需知两房人合在一起才能成事,若是斗得个你死我活,最后即便决出个胜负,高家也就完了。”
当初的高云长也是听了自己这番话,才下定决心原谅自己二叔。
若是这个当口发现高维达其实心怀歹意……
项景昭深吸一口凉气——到时高家必会如自己所料,斗个你死我活,而高云长,怕也会不认自己这个兄弟了。
☆、第一百零五章 心神俱乱,偶遇杜生
木青渊看项景昭坐进车来,还当他是有什么要事要与自己商量,枯等了半天,正事倒没听着,反而见项景昭的眉头越拧越紧,脸色越来越沉。
他不禁心惊,犹豫道:“你们莫不是还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罢?”只因他从未见过项景昭这样凝重的脸色了。
若是真如项景昭刚刚说的那样的qíng况,哪里用得着这样慎重。
项景昭扭头盯着他良久,突然发问:“你觉得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木青渊怔楞,他盯着项景昭的眼睛看了许久,发现那双眸子此时清澈无比,却也空dòng无比,里面像藏着巨大的深渊,让人怎么看也看不真切,反而差点将自己陷进去。
因而立刻收回目光,清一清嗓子,说:“若你们只是用寻常法子bī高家二叔与大皇子扯开联系,现在自然不用担心,但若是那法子太过激烈,成了还好说,失败了的话……就怕他们反弹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项景昭缓缓地点点头,沉默了好半晌才说:“确实有事瞒你,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此时还不能同你讲,待跟他们商量过后再与你说吧。”
木青渊稍稍点头,说:“是不该贸然告诉我……”突然脑内jīng光一闪,抓住项景昭的手问:“你说他们?还有旁的人?”
项景昭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神色有些尴尬,他也不yù骗他,也不yù明言于他,便躲开木青渊的目光不说话了。
木青渊循着蛛丝马迹,想到项景昭曾说这事是在行船之事gān的,那时船上能说得上话的主子除了项景昭和高云长,还有一个便是高云锦了,莫不是……
他侧头看看项景昭的脸色,又回忆之前与高云锦等人在船上待着的时日,如此回头看去,果然能察觉出这三人隐隐之间有眼神jiāo流,只是那段时间自己并不常见高云锦,自然有些事也看得不透彻。
一想到这样大的事qíng将一个女子牵扯进去,他心中就有些不好受。忽然又想到高云锦今日跳墙而出,此时他更想知道她有没有伤着了。
两人坐在马车里各怀心事,一时沉默下来,倒也没睡想先开口,索xing都闭眼假寐起来。
忽然外面一声“哎呦”传过来,接着是坛子摔碎的声音,似乎是马车撞到了人。
车夫“吁”地一声喝住马,喝道:“做什么的!”
项景昭一皱眉,身子已经坐直做蓄势待发状,回头看木青渊,也是一脸凝重,想来都被刚刚高府的事qíng搞怕了。
项景昭便奇了,因两人在车里谈事,这车走得并不快,寻常人总能躲得过去,怎么会撞了人,直觉地,他便知道事qíng有些蹊跷。
只听外面那人已经叫嚷开来,骂:“你这是怎么赶车的?我这可是家中藏了十年的佳酿,如今便叫你给摔碎了!你且说说,怎么赔吧!”
车夫也怒:“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抱着个酒坛横冲直撞地跑过来,反倒要我赔你?怎不说你还惊着车里的贵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