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也不对,即便这法子不是他牵头的,只要他意识到一件事qíng有危险,而自己又恰巧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也会去做的。
这样匆匆忙忙地准备了一个月,项景昭才觉得东西都备齐了,这才允许南荣子进“手术室”。
连南荣子都说项景昭这人谨慎地过分,可想而知他的紧张程度了。
因为手术的法子太过惊世骇俗,项景昭深知这法子怕并不能被世人所接受,因而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手术那日,只南荣子带着一个已培训了一个月的新人助手进去,外面竟连等待的主子都没有。
高云长依然照常跑漕,项景昭依然照常逗猫,只是眼神飘忽,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罢了。
到了晚间,项景昭随意找了个借口,便跑去高云长家蹭饭,说是蹭饭,两人却连饭都没吃,叫两个小厮扮作自己坐在花厅饮酒作乐,他们则早早从高家后门遁走了。
项景昭骑着马儿,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本是好事,奈何搞得像做贼一般,忒没意思了。”
高云长甩着马鞭,听到他这话也笑了,安慰他道:“忙了一个月,总算有了结果,且先忍忍吧,到了明日,我必得叫上哥儿几个,好好地谢一谢你!”
项景昭不由乐了:“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主的刀。”
高云长:“你虽未主刀,可你在这上面花的心思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有些自愧不如。我谢你,不单是要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还要谢你为高家的事如此尽心。”
“我在你之前,还真想不到会有谁,能把别人家的事当自己的事一般认真对待。”
项景昭虽是个厚脸皮的,听到高云长这话也忍不住脸红,只能gān咳一声,笑道:“骑马还这么多话,小心真拐了马蹄。”
高云长听他这样说,勾起嘴角笑了笑,双脚一夹马肚,飞快地蹿了出去。
如今两人都已出城,迎面便是笔直的官道,项景昭也不示弱,勒紧缰绳步步紧bī。
再长的官道也经不起两人这样撒了欢的跑,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南荣子之前待着的糙屋。
见两人下马,立刻从暗处出来两个小厮悄悄上前牵过马拉到一旁放糙。
若不是那两个小厮,高云长还真想不到南荣子会在这个地方为自己的父亲治腿。
只见房屋低矮,周围荒糙丛生,没有一丝人烟。
这里不过是被废弃的一座农舍,从外面看过去,土墙斑驳,伤痕累累,仿佛下一刻就要塌了。
高云长的心里不由紧了紧。
项景昭看出他的犹豫,从后面拍了下高云长的肩膀:“想什么呢?快进去吧。”
高云长“哎”了一声,这才抬腿开了门。
门上倒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落下灰来,这多少让高云长松了口气。
他继续往前走。
这院子很小,没有影壁,进门便能看到里面一个土屋,墙体也没被粉饰,窗户和门都紧锁着,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此时太阳刚擦着山落下去,周围黑蒙蒙的一片。高云长左右看了看,突然说:“别说,我都怀疑刚刚帮咱们牵马的是不是鬼魂了,这地方,可真像鬼宅。”
项景昭看他一眼:“你这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可记得高伯父还在里面呢。”
高云长抿了抿嘴,似是担心,又似是不担心。
项景昭笑道:“怎么瞧着你竟一点都不在意呢,说出去还当你不担心高伯父的腿呢。”
高云长盯着眼前的屋子,紧抿着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和南荣子先生准备了那样久,该预防的都预防了,倒是我像个闲人一般,什么都不用cao心了。”
只是话虽这样说,当南荣子一脸笑意地从那紧闭的房间中出来后,高云长紧抿的嘴唇还是勾起了一个弧度。
☆、第一百三十章 计谋展,鱼上钩
睦州府里近日总出现许多陌生面孔。其实中原面孔大多一样,能叫人分辨出来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凭的便是口音。
那群人cao着一口九声六调,说话和和气气的,带着茶叶与太子参,走街串巷,四处叫卖。
人们问起来,他们便说:“家里这些东西太多,不好卖。这些都是好东西哇,我们不好烂在家里,便跑出来叫卖,指着能寻个识货的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