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昭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也问了他同父亲、母亲有无来往?你偏提姨娘做什么?”
墨轩便不说话了。
不过这顿争却让项景昭想起一件事来,项仕鹏突然提起王知府,一来或许是看在王姨娘的面子上——毕竟是他的老丈人,二来,莫不是看在大皇子的面上吧?
若真是如此,那就代表云起已将父亲说通,投靠大皇子那边了?
项景昭摸着脑袋沉思,只是项仕鹏看着看重他的很,怎么这么大的事反而一点口风都不露与他?
墨轩在旁边催他:“少爷您要歇着,好歹站yīn凉底下,这端端站路中间,可不晒呢?”
项景昭回过神来,却只问墨轩:“你觉得少爷我心思多不多?”
墨轩一愣,分不清这话好歹,踌躇道:“少爷不是常说自己是七窍玲珑心嘛,那心思肯定是极多的了……”
这却不是项景昭要的答案,他又问了一遍:“……你只大胆地说,这是正事呢!”
墨轩才看着他的脸色说了实话:“说少爷心思多,这不是假话,许多事qíng,由少爷看了,就能想出十几种可能,旁人可是想不到这么周全的。”
项景昭瘪了瘪嘴:“有那么多心思有何用?正事还是一件都猜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项家书房隐惊蛰,景昭降温有妙招
这边墨轩还安慰着项景昭:“能有这么多心思已经不错了,谁都不是神仙,哪能将事qíng都猜准呢?”
那边王浩然从项仕鹏的书房内间出来,恭恭敬敬地站在项仕鹏面前。
“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
“你觉得如何?”
王掌柜说了个十分规矩的回答:“少爷是个义气人。”
项仕鹏不耐烦地将脚挪了挪:“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市侩起来?快说实话吧。”
王掌柜这才说:“少爷重义,只是为商重义没什么,但因义忘利就有些不合商人做法了。”
项仕鹏先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随了谁的xing子,即便是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杀伐决断十分果敢的。”
“人老了,经不起风làng,心总会变软些。”
“心软!”项仕鹏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我就不知道是谁给他惯的毛病,他当我项家是木家,底下有那多人接手着,一个儿子不成器,还能换另一个,我老项家眼看只有他一个出息的,他还这么不争气,让我,让我……”
说到这里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能啪地一声将扇子丢到几上,凝眸问王掌柜:“你倒说说,这毛病如何改?”
王掌柜依然一副面无表qíng的模样,只嘴唇扇动着:“少爷是个柔xing子,依在下拙见,怕也得用柔法子治。若是咱们刚硬了,反倒如碰上棉花一样,不得其法。”
项仕鹏却不耐烦用这些法子,他整个人是冷硬的,做出来的事依然是冷硬的,也不屑用女人的怀柔策去做事。
房间一时陷入沉闷。
王掌柜抬了抬眼睛看了项仕鹏一眼:“这件事老爷真不打算同少爷说?若是说了,或许少爷能懂事些……”
项仕鹏霍然回头,眼睛紧紧盯着王掌柜,从牙fèng里挤出来一句话:“只有五代,可是早签好了的!”
王掌柜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便轻轻地扯出一个笑来,重新低下头来,连声音都带了笑意:“老爷别急,我不过是随口提个建议,没别的意思。不过您也知道,人身上一旦压下担子来,再软的心也得硬了,老爷您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王掌柜虽没有抬头,可项仕鹏觉得他的眼睛却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书房里冰块足的很,冻得项仕鹏的胳膊都起了层jī皮疙瘩。
房里的暗cháo汹涌项景昭是看不见了,他还得在外面跑生意呢。
这大热天,怨不得他怨声载道,府里又没个相熟的,思来想去只能将窝在房里纳凉的何风给揪出来了。
何风自然一脸不愿意,嚷嚷着要回去:“你出去看作坊,到头来还是你赚钱,晒些日头怎么了?我不过就一清客,可别折腾我了,这是嫌我每日吃的饭多了?”
项景昭却不理,仗着自己学过功夫,扭着人就上了车,还累出一身汗,喘着气同还在座上抱怨的何风说:“你如今也将三十了吧,不说娶妻生子,人总该稳重些了,怎么还这么鬼喊鬼叫的,叫街上人看到了,还当我是带孩子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