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君锦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恨恨道:“我不过是不许你和白起走罢了,你就这么想我死么?你知不知道我得皮肤癌的概率有多大?快松开!”
“我看你除了眼睛不好,长相怪异,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嬴政不为所动:“而且,你们这个世界,不就欣赏这种美么?”
君锦站在阳光下,身体微微发抖。
她想起了孩童时代,自己因为须发皆白被小伙伴视为怪物。
她想起了学生时代,那些只看到她银白发色、雪白皮肤的女同学向她诉说她们的羡慕。
呵呵。
对此,她只能如此苍白又痛恨的呵出两声冷笑!
呵呵!
她是个异类。
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只是个异类。
小的时候,因为和别人不一样而被排斥。
长大一些,明明承担着痛苦却要被别人视为幸福。
从来没有人真正懂她,因为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真真正正的成为一名白化病患者!
他们只就不过是只看得到外表的肤浅傻瓜罢了,从没有真真正正的体会到她哪怕一丁点的痛苦。
就连嬴政也是这样。
连赢政也体会不到她哪怕丝毫的痛苦!
她yīn鸷的眯了眯眼睛:“你还记得妲己是怎么死的么?”
嬴政不慡的看着她,将她推离窗口,挡在窗帘前,不许她重新拉上。
“别以为是具化英雄就可以为所yù为,英雄也会死!”
“一直以来,为所yù为的不都是你们么?”嬴政态度qiáng硬的怼回去:“稚笙谋杀了妲己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安安稳稳的回去过她的舒坦日子了?朕只恨狄仁杰瞎了眼,竟放任那等凶徒逍遥法外!”他狠狠的松开君锦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推:“朕要这窗帘敞着,你既厌光,便到没光的地方去,朕才不要像你一样做黑暗里的老鼠!”
“嬴政……”君锦轻轻皱眉:“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我们才是一起的啊!”
嬴政转过身去,背对君锦,任由青chūn的阳光在他身后扯出一道恰好长成他厌恶的模样的影子。
“难道你也觉得稚笙错了么?”君锦捡起太阳伞,撑开:“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怜!”
“哦?可怜?”嬴政冷漠的看向窗外。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盛夏的太阳,果然比凛冬的勤快不少。
“你也很可怜,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囚禁朕?那朕岂不是更可怜?”他回过头,目光坚定而炙热:“你弱你有理?很棒,蝼蚁的逻辑果然奇妙。你会为你泛滥而又双标的同qíng心付出代价——除非朕死了!”
“不要这样……”君锦放低了姿态,撑着伞走到嬴政身边:“既然你喜欢阳光,那我打伞好了。我怎么舍得囚禁你呢?我明明那么爱你……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哦?是么?”嬴政转过身来,淡漠的眸子紧盯着君锦:“既然如此,放朕离开。”
“离开?”君锦的声调急剧尖锐起来:“去哪里?你要离开我?你要去哪?我不许你走,我要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嬴政厌恶的瞥了她一眼,进到客厅。
君锦跟过去,开始哀求:“我具化了你,我给你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别走好不好?为了得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努力?为了你,我不惜与道德伦理为敌、我不惜葬送了整整一个团队、我的双手为你而沾满鲜血、如果真有冥界,我为你做的这些,足以我下地狱!我可以为了你与全世界对抗啊!”
“那是你的选择,别拿朕当挡箭牌!”嬴政将君锦手中的阳伞一把夺过,打开窗户,连着屋里那些备用的,一并从窗户丢了出去。
然后,他不顾黑暗的客厅中君锦的撕扯,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卧室的阳光里。
太阳还在抬高,阳光越发刺眼。
模糊的光晕中,他似乎看到了穿上魔甲的阿起。
——错了就是错了。长平之战,是我错了。阿政,不要难过,这些惩罚是我应受的。
怎么会不难过呢?
嬴政扶着窗框,看着窗外触手可及却无法获得的自由,再次想起了他的阿起。
在血池中泡了那么多年,难得他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