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奇妙的被吐了一身也就罢了,给韩雨琪打电话竟然还无人接听。
S大的宿舍管理严格得什么似的,他一个男人根本上不去女生宿舍,又不能把楚云晴丢在酒吧,只好把她带来旅馆。
结果旅馆的洗衣机还是坏的。
他得手洗!
一杯就断片,以楚云晴的酒量,他是不指望楚云晴醒来的时候还记得发生过的事qíng了。
他挨那拳头和那个牙印子恐怕也没办法找楚云晴要说法了。
不过楚云晴肯定是要找他要说法的。
比如:她点那么烈的酒,他为什么不拦着。
且不说他拦不住,就算能拦住,其实他也不想拦。
难得糊涂。
人嘛,总是清醒着实在是太累了。
他在浴缸里换了个姿势,想起楚云晴呆过的地方的住户对楚云晴的评价。
——文文静静的像是大家族的小姐。
——毛毛躁躁的和男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很难想像,这样截然不同的评价,竟然说的是同一个人。
他想起了楚云晴的母亲。
想起了第十七中学那个将自己掐得休克的女生。
想起了那一声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媒体说,十七中的一切都是因为邪教迫害,孩子们看到的也都是幻象。
的确,他们看到的的确是幻象。
但却不是邪教。
因为经历过陈家的生死局,范羽知道刘备的存在,也知道洛凝殇就是王昭君。
既然如此,甄姬为什么不能存在?
不。
甄姬已经不在了。
她的ròu体变成了泥土中的养料,滋润着坟头的青糙,让它们日益繁茂。
范羽知道十七中的围观同学们在躲避的是什么。
是水。
波涛汹涌,他们站到桌椅上是为了躲避愤怒的水。
愤怒的洛水。
哪怕是再温婉的女人,再逆来顺受的弱者,也会有不可触怒的逆鳞。
那是甄姬的愤怒。
“元让,你不该这样。”
他的耳边忽然传来女人柔和却充满幽怨的声音。
他猛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瀑布般的洛水从天花板上倾斜而下。
“元让,你不该伤害她。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女儿!”
一张温婉jīng致的面孔从水中浮现,她柔顺的长发披散着,波动着,完全在水中浸泡着。她浮在天花板上垂下的瀑布里,用那对雌鹿般水润的眸子凶狠的盯着范羽的脸:“夏侯元让……去死吧!”
“等……!”
声音被扑面而来的cháo水堵住,范羽睁大双眼,看着甄姬在空中的波làng中游行:“去死吧。死吧,都死吧。你去死,那个长舌妇也去死,所有伤害晴儿的人,都该死。”她忽然失态的用双手击打水面,溅起层层水làng:“我要这天下有何用?我做这皇后又何用?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水温随着她眼中的温度一并降到结冰点以下:“把晴儿还给我……还给我!什么家族的荣耀、什么天下的浮沉,我统统不要了!不许伤害我的晴儿,晴儿是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那么稳重,那么端庄,我的晴儿……”
“警察,开门!”
男人gān练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砸门声,吆喝声。
cháo水的声音被撕裂。
范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险些窒息在浴缸里。
梦么?
还是幻觉?
他不知道。
也懒得知道。
警察还在砸门。
范羽迅速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开始思考眼前的处境。
他回国之后也没犯事儿啊。
难道小日本儿为了他卖的那几条消息直接把他给跨国通缉了?
“开门!”警察还在催促。
范羽仔细回想,确认自己的确没gān什么招惹警察的事儿,这才裹上睡袍开了门。
徐逸凡一亮警官证:“警察查房,请您配合。”
不待范羽回答,他便不由分说的一把推开范羽,直接往屋里进。
范羽穿着睡袍,隐隐的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眼前这个穿着警服的帅气警官一进屋,直奔chuáng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楚云晴。
“你开房的证件呢?”徐逸凡冷着脸询问,心想着那姑娘他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