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已是有未婚夫婿之人,害什么羞呐?今后嫁去幕国,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回来了,还不趁现在好好聊聊。” 凌瑶面上和蔼可亲,只是眼里的恨意比往日深上许多。
“ 就不劳秦夫人费心了,毕竟我与你不想熟,就算聊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啊,对了,不如聊聊你怀孕的事qíng?聊聊当初你是怎么污蔑我的?” 我不怀好意的凑近她。
周围响起密密麻麻地讨论声,凌瑶的脸涨的通红,她揽过我的胳膊:“ 夕儿妹妹何必那么记仇呢?当初只是误会罢了,妹妹可不要在嫁去幕国之前还留有遗憾呀。”
我推开她的手,正要说话,她倒退两步,脚一歪狠狠栽在地上。诸位大臣的妻妾都被这一变故惊到,她们方才忙着讨论,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瑶眉头一皱,指责我的话就要说出来。我抢先道:“ 秦夫人这是做什么?自己倒在地上,莫非又要玩栽赃嫁祸的小把戏?不过真是可惜了,今日诸位夫人皆是公正之人,定不会有失偏颇。”
女人就爱听这种奉承话,就算她们原本想要帮助凌瑶,在我这顶高帽下也不敢这样做了。
“ 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还真是熟悉,这场景更是熟悉呢。
我轻咬下唇,寻了个椅子坐下,单手托腮准备看好戏。
“ 见过丞相大人,见过三殿下。” 所有人站起来行礼。
我倒是不知秦黎何时竟做了丞相。
秦黎目露凶光,扶起凌瑶,可在看到我的瞬间眼中的凶残变成温柔。而凌瑶的眼里多了怨恨。
“ 夕儿怎么在这里?” 凌澈走到我身边。
“ 当然是来让人陷害来咯。” 我撇撇嘴,笑看着凌瑶。
凌澈了然,如今的形势他早能猜到了。
“ 你胡说,凌瑶善良大方,绝不会做这等事,相反你聪慧灵敏怎么可能让人陷害了。” 秦黎痛苦地说出这些话,他当然知道是谁陷害谁,可他若不保全秦家的名声,恐怕他的丞相之位同样危矣。
我起身走近他:“ 那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咯?”
“ 我,”
“ 啪 ” 所有的话淹没在那一巴掌之下,周遭安静了十秒钟,才响起凌瑶尖锐的叫喊声以及大臣妻子的讨论声,她们当然知道此时坐山观虎斗是最好的选择。
凌澈迅速来到我的身后,警惕凌瑶发疯伤害到我。
“ 你可知道诬陷皇室该当何罪?” 我歪头,装作冥思苦想。
“ 你变了。” 秦黎顶着五指印的脸,眼中有不可置信。
我笑得灿烂:“ 人是最爱戴面具的一种动物,爱你的时候会让你看到她最美好的面具,不爱你的时候,你算什么东西!我把你们当朋友的时候放在心里保护,可是你们却趁此机会在我心上捅一刀,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逃跑的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说,你变了!”
凌澈让护卫疏散围观的贵妇,此时角亭里只有我们四人,我说话也少了顾忌。秦黎低下头:“ 对不起。”
凌瑶转头看向远方。
“ 我从来不会让人欺负我超过三次,而你们我给过太多机会,但我即将嫁去幕国,在此之前不想给赫连惹麻烦,所以这是我最后给你们的机会,再有下次,当用所有来偿还。”
秦黎在听到赫连时忍不住苦笑,他原以为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qiáng的女子只是为了皇上才肯嫁去幕国。她的心里还有他,所以不会在那些贵妇面前讲出绝qíng的话,如今看来只是他想多了。
凌瑶紧咬下唇,她低低吐出:“ 是。”
她搀扶着秦黎走出角亭,走出皇宫。
“ 你果真要去幕国?” 凌澈陪我坐在角亭前吃糕点。
“ 当然。” 我挑眉看他:“ 你守孝能吃这些吗?”
“ 只是不能吃ròu罢了。”
“ 哦。” 自从灵芸死后我再没见过凌澈,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这个人。
凌澈起身迎风站立,墨蓝色的长袍晕染了深秋的露水,变得接近黑色。他背对我,声音由远传来:“ 若有人想要你留下来,你会怎么做?”
我心头一跳:“ 除了父皇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阻止我。可父皇一定不会撤回命令的。”
“ 是吗?” 我看不到他的表qíng,想来一定是苦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