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先生果然都是在为我大业考虑,若没有司马先生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等到我坐稳这太子之位,定会把先生要的一切双手奉上。” 太子眼里的野心一眼便可瞧个分明。
司马翼徳在心里深深叹口气,这个太子真是块朽木,那就怪不得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皇后冷漠地看着太子,自己怀的几个孩子早已胎死腹中,若能平安生下来,她定是要帮自己的孩子争一争的,可惜,如今她只爱看他的孩子争的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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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长秋宫,白衣男子等在马车前,我从背后拥上去,贴在他略带香气的长袍上,不管不顾就开始吐苦水:“ 你家老巫婆找我麻烦来着,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居然罚我跪。”
赫连环顾四周,对我嘘了一声,便把我拉上马车,直到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他才道:“ 小心隔墙有耳。”
“ 我知道,我就是被那老巫婆气到了。”
赫连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上,安慰道:“ 我带你去吃我们宣城最好吃的东西,消消气。”
我伸手环过他的腰:“ 我要举报。”
“ 举报什么?”
我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 老巫婆让我跪了十几分钟,我头就开始晕了,正好赫连宸和他的谋士过来,那谋士就替我求qíng,皇后便绕了我。可是我起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等我恢复过来时倒在他的怀里了。”
他紧张起来:“ 你没事吗?我们先去看太医。”
“ 我没事,就是有些贫血。” 我用下巴枕在他的肩上:“ 你不怪我?”
“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若非他扶你,你恐怕就摔伤了,可有跟人家道谢?”
我扬起下巴:“ 当然有咯。”
“ 乖。” 他摸摸我的脑袋。
五日后,赫连带我去宣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吃饭,他刚回到幕国,职务比较轻松才有时间陪在我身边。
酒楼正门上挂着镶金的四个大字“红杏出墙” ,初见时我可是忍了好久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据说他们老板最爱chūn天杏花,便从一首著名诗篇中摘抄下这四个字。兴许是取了一个好名的原因,他们的生意极其兴隆,一举成为宣城第一酒楼。
酒楼内人来人往,若非早已订好席位,恐怕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和赫连聊天的时间,满汉全席已然备齐,我随口问一句:“ 这得多少钱呐?”
赫连不住地给我夹ròu,闻言停顿一下:“ 不多,也就一百多两银子。”
满嘴的食物差点喷出来。
“ 对了,那天我忘记问了,司马翼徳不是你的人吗?他为什么跟在赫连宸身边?” 我放下筷子,仔细观察他的表qíng。
“ 你还记得他的长相?” 赫连没有停下给我夹菜的动作。
我挥挥手:“ 他一直戴着面具的,那面具那么特别我怎么可能忘得掉。”
赫连饶有趣味地打量我,仿佛第一次见我一般:“ 你的眼睛果然比一般人特别。”
我歪歪脑袋:“ 啥意思?”
“ 我跟你说过他们生来存在感较为稀薄,那张面具更加稀释人们对他的记忆,若非刻意提醒,外人甚至不可能发现有这样一个人来过。” 他见我懵懂的样子,忍住笑继续解释:“ 这样说吧,他和太子一起进入长秋宫,太子没有介绍他前,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直到介绍他之后,人们才会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人。可是等到他走后人们在那一刻就会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 这么神奇!” 我惊叹道。
“ 而我跟他相处了三天才逐渐能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太子殿下更是与他相处一月有余,可你只需要一眼。” 赫连替我拂去阻挡我进食的碎发,宠溺的语气问出让我差点噎住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愣愣看着他,心中却在想别的,难怪没有听到我不守妇道之类的传闻,原来那些女人早就忘了。
包间的窗户正好可以俯视通向午门的必经之道,这时几匹良驹飞奔而过,卷起一片灰尘。我指向窗外:“ 那不是赫连宸和司马翼徳吗?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赫连荒冷漠地扫一眼叫卖不断地街道,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渔网撒下太久,也该往回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