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端起酒杯:“ 那夕儿敬姜小姐一杯。” 我仰头饮下,果酒的味道还不错。
姜雨思举起酒杯正yù饮下,她的手突然一抖,酒杯掉落下来,摔成数瓣。动作之矫揉造作,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被淋到酒水的大理石地板“兹兹”作响,女眷被这一景象惊吓到,等到冷静下来,看我的眼神开始不对劲。太后很生气,她颤抖着手指向我:“ 你、你、你个蛇蝎毒妇!”
姜雨思退到太后身边:“ 我一直待你如亲妹妹,你为何要这样做?”
蜜蜂在花间辛勤劳动,蝴蝶不断卖弄风骚。远处嘶哑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 荒儿,看你娶得好皇后,她竟然狠心毒害雨思,这次非得处罚她不可!” 太后拉着姜雨思跑到赫连荒身边,一时间凉亭的yīn影里只剩下我一人。
“ 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眉头紧皱,扫视场内所有人。
“ 都怪我,妹妹想要回去,我还让妹妹饮酒,不然也不会发现酒水里有毒。”姜雨思轻轻啜泣起来,尽显柔弱。
“ 你明知道夕儿不胜酒力,还让她饮酒,究竟是何居心!”
错愕的不止姜雨思一人,女人们在短暂的嫉妒后,被无止境的羡慕吞没,这场戏她们都是观众,旁观者清。
赫连荒走到我身边,替我整理好碎发,温柔的眼神是别人不曾见过的。他微微一笑:“ 我信你,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为什么心好痛,你可曾想过不问缘由的站在我这边,对我也是一种伤害。
见他点头,我露出一抹笑:“ 是我做的,我下的毒,求皇上惩罚。”
惊愕再次浮现在众人的脸上,只有他眼中有抹痛闪过,他深深叹气:“ 来人,把皇后关在栾翎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放出。”
太后这时才反应过来,拉住赫连荒的袖子:“ 荒儿的处置怎么这么轻,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皇后身为以身作则的榜样,须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难以服众。”
赫连荒摔开她:“ 母后当朕是傻子吗!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母后喜欢什么样的儿媳那都是母后自己的事,而朕今生今世只要凌夕一人!母后还是好自为之。”
太后愣在原地,刚才她真的被天子之怒吓到了,她突然后怕起来,幸好她没有在夺嫡之争中cha过手,否则她恐怕不会这么好过。而刚刚她似乎触碰到他的底线,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若再纠缠不休,怕是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栾翎宫的景色我早就看腻了,千篇一律的枯燥无味,我坐在秋千上发呆,他由远及近,舍去白袍换上huáng袍,我至今没有看习惯。
“ 为什么要说是你做的?” 他站在我面前,把我堵在秋千上。
“ 你这人真奇怪,刚才还说信我呢。” 我仰头看他,阳光花了我的眼。
他猛地低头,与我只有咫尺之遥:“ 你就是这样挥霍我给你的信任吗?”
“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不是我下的毒?”
“ 你根本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我嗤笑:“ 是黑莲教的人一直在监视我吧,所以你才能赶在她们处置我之前来到。”
“ 我同样了解你的为人,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坐在我旁边,眉头搅在一起。
秋千晃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声,我抱紧自己:“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何必多此一问。”
“ 唯有这点,我绝不答应你。你必须陪在我身边,与我共赏这大好河山。” 说话时,他声音里的豪气不断涌出。
我转过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那么你呢?”
“ 我累了。”
他站起身:“ 我不想bī你,我会等你的。” 说罢,他走出门口。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我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繁花似锦的梦中,巧笑倩兮的绝色佳人用满含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直到我从梦中惊醒。
天气转凉,我再没主动去找过赫连荒,他也从来没来看过我。我听说司马翼徳被派去最遥远的天山镇守边陲,他本该是文官,却做了武将,我能理解赫连荒是怎么想的,但理解是理解,总归是不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