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悄然掩上,室内恢复寂静,胸腔的跳动使我久久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睡着,梦里有一个人拿着一把铲子在心田挖土,一铲一铲的,然后埋下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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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周时间我就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日以继夜袭来的疼痛无数次打破我的心房,执起匕首的手数次被人拦下,翻江倒海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汹涌。我身边随时候着人,他们生怕我被疼痛打败,再次地想不开。
我食不知味瘦了一大圈,他们也不好过,陪着我不断掉体重。有时睡梦中被疼痛折腾的大汗淋漓,总会有一双手揽住我,温暖会在那一霎那拥住我,疼痛逐渐退去。
我深知疼痛会逐日增加,直到第二个月逐渐失去任何感觉。我趁清醒的时候提前对凌萧说:“ 若是我陷入昏迷后还没有解决方法,你们就把我火化了,我绝对不要体会自己被虫咬的感觉。”
凌萧只会瞪我,不断地撑大眼睛。可我都看见眼角泪腺中溢出的泪水以及发红的眼眶。
到今天已经是第十天,疼痛已然使我无法安眠,我被安排进独院,这样就不怕传染给别人。明媚的阳光斜斜投进小院里,我坐在摇椅上来回摆动,赫连荒就在旁边替我削水果。
我凝视他的身影,只要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忘记的侧颜,修长的手指翻飞舞动,宽大的长袖温顺地搭在腿上。我脑抽一般问:“ 你这样出色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我?”
赫连荒停下手中的动作,严肃地想了想:“ 你很特别。”
我好奇道:“ 哪里特别了?”
“ 说不上来,” 他继续削水果:“ 大概就像本命星,虽然天空的星星那么多,可我总能一眼找到自己的本命星。”
我背向他,不再言语。院里只有果ròu划开的“ 扑哧 ”声。
“ 公主,门外有一女子求见。” 护卫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说。
☆、月下心动。
“ 女子?是什么人?” 赫连荒问。
“ 她只说自己叫颜织。”
我看一眼赫连荒,激动的心qíng使疼痛加剧了:“ 快请进来。”
“ 是。”
橙衣少女款款而来,她依然优雅大方,只是往日明亮的双眸此时黯淡无光,本该蛋白一样的皮肤略微发huáng。我迎上去,停在距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 颜织,你这是,”
赫连荒停在我身后,他之前听说过颜织的事qíng,所以此时并没有显得特别好奇。
颜织苦笑一声:“ 我变丑了是吧?”
我招呼她进来坐,等他们坐好后我才重新躺会摇椅,现在光是站着就觉得疼痛难忍。
“ 你怎么会在这里?颜岳呢?”
颜织低下头,沉声说:“ 瘟疫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叔父就已经察觉到不寻常,他和我分开去不同的地方医治,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 你们,” 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qíng来面对这对叔侄。
颜织安慰的扬起眉毛:“ 你可别误会了,我们可不是为了皇室,而是为了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 谢谢。”
“ 那你有找到治疗方法吗?”赫连荒直接开门见山。
颜织咬住下唇,摇摇头。
“ 那你一直呆在山中可有找到病因?” 赫连荒继续发问。
颜织叹口气,没有言语。
我一下子坐起来:“ 你说颜织一直待在山里,那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 我问过镇长关于山中少女的样貌,和颜织姑娘正好吻合罢了。”
我差点跳过去抓住颜织的肩膀,幸好理智还在,阻止了我这样做。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那个男子呢?你救好他了吗?”
颜织的目光瞬间变得空dòng,她陷入自己无边的回忆中,她的唇不断翁动,半晌才说:“ 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
今天一定要下雨了,不然我怎么会听到霹雳声,怎么回事?我应该期待自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呀,可是为什么我这样不舍?我暗自下定决心,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我来当你的实验体,死了我也不怪你。”
颜织退缩几步,接近哭喊:“ 我不想再治任何人了!我不想再让人死在我的手上,你明白吗?他那么信任我,想要我治好他,可我辜负了他。他明明还想考取功名报效祖国,可是我害了他。我不想再当大夫了!” 说罢,她冲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