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兰便一把搂住了细细教训起来。
顾清让彬彬有礼地对何家贤点点头,又自觉离去,回避到偏厅客椅上喝茶……
何家贤瞧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不知怎地想到一个成语——“衣冠禽shòu”。
再看向顾清让的眼神,便带着些仇恨——若不是他下狠手劈原主的后脑勺,原主如何能死了?她也许就不会穿越过来。亦或者,会不会还活在原来的时空,在何然然的躯体里,继续与陈丽相依为命?
送走了姑姑一家,何家贤去见徐氏,只觉得她神色好了太多,不由得大喜:“姑姑说了什么?”
徐氏想到何音兰说她糊涂,不该把对方家的担忧明面上告诉何家贤,便忍住了陈氏的话没提,只说姑嫂两个聊家常。
☆、十九章 姨娘
何家贤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勉qiáng,想来也就是劝徐氏接受chūn娇的那些话,再不就是说方家这门亲事如何好……她猜也猜得到。
想了想,才将思忖了许久的话说出:“三妹,好像挺敬重姑父?”
何家贤将“姑父”二字说的咬牙切齿。
徐氏没听出来,笑着说道:“那是应当,家慧8岁的时候落水,妹夫跳进水里救了她一命,自己染了风寒,差点救不回来。”
救命之恩,便以身相许?何家贤想着顾清让一副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人前模样,心里冷笑不已。
何家贤安置徐氏吃了饭,服侍她睡下。
huáng婶悄悄在门口,何家贤瞧着徐氏浅浅地睡着,冲她摆摆手,起身带上房门出去。
huáng婶搓着手:“奴婢的侄子来了,想过来请夫人请个安。”
侄子?那个huáng缺?何家贤陡然想到huáng婶先前提到huáng缺是早就知qíng的,并且说与了huáng伯,只是他们不信。
如今又来找徐氏,可见不是个好相与的,愈发印象不好,冷哼一声道:“娘睡了。”
huáng婶见她面色不豫,qíng知是误会了,急忙解释。
何家贤这才知道,原来huáng缺已经考了童生,的确是个读书人。他本是跟着何儒年读书的,很受器重,前段时间在班上与人争吵,被人告状到何儒年处,被何儒年厉声呵斥,又逐了出去。huáng缺理亏,不敢言语,只心里有气,埋怨何儒年小题大作。
“他素来看我们,都要拜见夫人问安的,并不是今日才有的。”huáng婶替侄子说着qíng:“自他被老爷赶出门下,便成了城中笑柄,加上富贵的束脩没有着落,他心里有气,忍不住跟我们两老抱怨几句,委实没想到那日二小姐也在。”
抱怨就能背后说师长的坏话了?虽然qíng有可原,但是行事也并不光明磊落,心里就越发看轻huáng缺。
huáng婶见自己的解释并没有用处,只得悻悻住了口,片刻后终究不甘心:“那日他那样说老爷,一来的确赌气,二来……二来……”huáng婶下了决心:“他是发觉了老爷在外面养着人,过来跟奴婢说,想让夫人提防着点的。”
何家贤瞧着huáng婶面有戚戚,忍不住出声讥讽:“是不是您侄子今日不来,您就不打算说了?”
“不是不是。”huáng婶着急地急忙摆手:“老爷的为人素来正派,我们根本不信,那日老头子还专门去了huáng缺说的胡同去找了,并没有找到他说的那家。我们以为缺儿因为生老爷的气胡乱造谣,因此才没有说的。”
直到昨日chūn娇过来,她跟huáng伯才确定这是真的。huáng婶一下子很是内疚,才慌不择路拉着何家贤说了些让她替夫人争气的话。
晚上回去又跟huáng伯商量了许久,想着叫huáng缺过来,跟夫人解释解释,让夫人消消气,别气出个好歹来。
没想到撞到何家贤,对huáng缺很有偏见,她忍不住就维护起来。
“你侄子现在何处?我有些事要问他。”何家贤出声道。她不能出门,事qíng的细节均没有搞清楚,到底有无可乘之机,得先了解一番再说。虽然不喜huáng缺,到底是个知qíng人,她没有别的获得消息的渠道。
“他就在外厅候着。还想着……还想着若是能见夫人一面,在老爷面前说说好话……”huáng婶说着有些愧色。
难怪?
既然曾经与老师起了龋齿,该好生避让才对,怎么还巴巴得要给师娘请安呢。何家贤冷笑道:“父亲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