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来!”陈氏怒道:“不成器的混账。”
“哎。”金娘子答应了一声,刚掀了帘子,就在周氏候在门边上。
“大奶奶什么时候来的?”金娘子纳闷:“怎么没人通传?”
“跟弟妹前后脚。”周氏笑着:“我怕打扰母亲说话,叫芍药没通传。”
周氏在陈氏面前还是得脸的,加上又是每日早上必须的请安,是必来的,这也不算逾矩。
只不过今日说的事有关她,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金娘子面色一冷:“夫人正传大奶奶呢。”
“我也有事要禀告母亲。”周氏不再笑,脸比金娘子还冷。
陈氏正讶异周氏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周氏已经“噗通”一声跪下:“母亲原谅,儿媳照看不周,合景,合景……的孩子……没……没了……”
周氏说完,像是小产的是她一般,哭得哀痛不已。
陈氏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她哆嗦着手指头,指着周氏,几乎要指到她脸上:“你……你说什么……”
周氏伏地磕头不起,也不敢再答。
金娘子却是听清楚了,小声重复:“大奶奶说,合景小产了。”
陈氏瘫在椅子上。
片刻后反应过来,怒喝:“怎么没人禀告,什么时候的事qíng!”
“三更。”周氏答道:“媳妇怕扰了母亲休息,这等晦气的事qíng,也不敢让大爷沾手,因此张罗着找大夫瞧了治了,只一大早就过来禀告!”
陈氏一双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周氏,像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压住了什么东西,到底没有呵斥周氏,扶着金娘子撞撞跌跌起身:“去看看。”
周氏急忙起身去扶,陈氏没有推开她。
合景脸上无半分血色,安胎药灌了几大碗,毫无用处。
大夫诊治了一晚上,也是累的不行,此刻囫囵吃了早饭,见陈氏来了,才摆摆手:“实在无能为力,胎儿太弱了。”
陈氏从大夫口中得了这个确切的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摇摇yù坠,站不稳了。
“等这一阵子过去,大人休息好了,再落胎。时间留久了也会损害母体。”大夫又道。
合景在屋内的chuáng上听了晕了过去。
陈氏细细问了合景这几日的吃食,与什么人接触,到底查不出什么来。只能相信大夫说道:“大爷体弱,孩子是他的骨血化而为成,太虚了保不住是有的,不算稀奇。”
那两个伺候的婆子也毫无破绽。
就连合景自己,落了胎后醒过来,也一直哭着说很小心了,什么都没gān。
那只能是自己保不住。
陈氏气得很,却没有处罚任何人,只能郁闷心间。
那些伺候的婆子丫鬟一应全都撤去,合景又成了周氏的陪嫁丫头,大爷的通房。
被赶出去的婆子见陈氏谁也没有迁怒,倒是四处说陈氏的好话“夫人就是宽厚待人……先前的纹桃,沈姨娘,还有那个雪梨,犯了错,不都是么?”。她之前见合景见红,吓得尿了裤子,却被轻轻放过,自然是感恩戴德。
周氏将合景bī在屋里,冷笑着道:“姨娘的梦破了,滋味儿如何?差一点,我就被你踩在脚下了呢。”
合景瞪红着眼睛,怒道:“是不是你gān的?”
“当然不是,这是你的报应。”周氏狠戾:“若是我gān的,叫我不得好死,去给那孩子陪葬。”她发了重誓,又双目圆瞪得瞧着合景:“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
合景一愣:“我怎么?”
“我与大爷成亲几年了都没有动静,凭什么你做通房丫头才一年出头,就有了身孕?莫不是你偷人,又怕生出来不像大爷,被人识破,心虚自己落了胎吧。”周氏yīn毒的说出口。
自打合景怀孕,她不知道请多少大夫瞧了,都说她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是好生育的模样。
可她偏偏没有!
大爷能让合景受孕,不可能她没有!
大爷一个月能与她有一次就不错了,每次都力不从心。撑着力气到她身上,不等完事就瘫在她身上糙糙结束。
以前她以为是大爷的问题,可合景的怀孕,让整个方府都私底下笑话她,证明是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