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可知道,是你给的玉婷选的好女婿,是侯府的二爷派人去的!”方老爷越说越气,气得胡子乱抖,上气不接下气。
陈氏听了噤若寒蝉,内心恨不能撕碎了方玉婷。
难怪,难怪!方玉婷过来跟她告知这个好消息,然后再派人去打劫方其业,只捡她的银子拿。
好呀,真是好呀!
方老爷见陈氏不说话,攸地丢过一个枕头砸过去:“你这样不知体统,惯子如杀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理智?”
陈氏想再说什么,方老爷已经不听她解释,颤巍巍指着她手都在发抖:“滚出去,别说任何话,我看见你就恶心。方富呢,叫方富来,我要拿纸笔,我要写休书!”
陈氏本能的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抖如筛糠,扑上去:“老爷,老爷,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呀,老爷,我以后再不管事了,也不管孩子们了,任由你教养,都听你的话,你千万别休我呀老爷。我跟着你含辛茹苦几十年,好容易保住方家的家业……”
方老爷不理会她的哭号,对着冲进门的方富大喊:“把夫人拖出去,我不想看见她。叫她在鹤寿堂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陈氏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神思惘然。
方家乱成一锅粥。
何家贤自责愧疚于方玉静的死,根本无心管理。
陈氏被囚禁。
周氏被方其宗呵斥不许沾手方家的事务。
林姨娘孩子还小,离不开她。加上她xing子怯懦,根本不得用。
沈姨娘倒是跃跃yù试,却失望至极。
因为方老爷命人将梅姨娘接了回来。
梅姨娘给方玉静好生发送,办了丧事。
方家屋顶上,笼罩了一层厚厚的yīn霾。
方老爷休养了几日,身体渐渐好转起来,比以往更费心的去教方其业承接家业,巴不得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立起来。
何家贤手上的权限系数jiāo给了梅姨娘,倒是落得轻松许多,眼看着然然一天比一天会走,会说话,会吃,会笑,方其瑞也一天比一天用功。
何儒年说,若是坚持这样,今年的科考铁定榜上有名。
方其瑞说,若是中举了,就和方老爷提分家的事qíng。
何家贤吃了一惊,忙问为什么。她以为老人在,是不可以分家的。再者,方其瑞肯定还要再继续读书参加科考的,此刻并不是分家的时候。
方其瑞叹了一口气:“老爷的意思,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嘴上说着一视同仁,心里面,到底还是尊嫡轻庶的。三弟再混账,他对他还是存着继承人的心思。我再上进,他不过是略微欣慰,却从未想过把家业jiāo给我。这也是我突然弃商从文的原因。”
方其瑞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那一日的事qíng我从未对外人讲过,但是老爷和我心知肚明。我们在账房里面争吵,我想开拓疆土,将生意做出燕州城和京城,开到西北那边去。老爷听了很是赞赏,说叫三弟过来商量。”
方其瑞陷入回忆,他那时听了此话一愣,反问方老爷:“为何让三弟商量,这事只要您做主就可以了。”
方老爷没有明说,却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我怕生意扑得太大太远,到时候你三弟还是照看不住,反而白费了你如今的功夫,白白做了这些事qíng。莫不如还是保留现在的生意为好。”
方其瑞有些不舍得:“那西北那边我去就是。”
方老爷一脸震惊,下意识怒道:“不可!”
待反应过来,不无愧色道:“那边人生地不熟,又是苦寒之地,你何苦……”
方其瑞当下心里一坠,有些寒凉,却犹自不死心,多问了一句:“可若是三弟连京城的生意都守不住……”
方老爷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茬:“那也是他的事qíng。他是方家的嫡子,就该担起责任。自然,亏损也该由他一力承担。”
方其瑞怒道:“您的意思是,不论我怎么努力,怎么上进,怎么心思里全在咱们家的生意上,可这份家业,都是三弟的,是吗?”
方老爷愧色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咱们家的家训你知道。而且,我这不也是提醒你,别为他人做嫁衣裳么?你放心,若是我百年之后,自然也会保你这房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