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夫人自然是感恩不尽,又捐了一百两的香油钱,这才出门。
瞧着然然脖子上还戴着那个项圈,有些不耐烦道:“近日别去从家了,省得孩子年纪小,过了病气。”
何家贤自然答应了。
从大夫人又说:“我瞧着这项圈也不甚好看,银的瞧着掉价,我明日叫人送个金的换掉。”
何家贤又答应。
然然童声清脆道:“多谢奶奶。”
又睁大一双眼睛,满是童真:“只是奶奶能不能也给我做蛇纹啊,然然属蛇。”
从大夫人一个激灵,问何家贤:“她属蛇……”
“是的。”何家贤像是不知道什么qíng况,笑着道:“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胆子大,家里人都怕蛇,偏她不怕……”说完像是自觉地话多了:“夫人放心,然然日夜都为小少爷祈福呢。”
从大夫人神色一滞,不耐烦听她说话。客气了几声就道:“家里还有事,我要先走了。你们是一同走吗?”
何家贤点头:“如此劳烦夫人了。”
两家人一同回城里。
路上从大夫人闭着眼睛,瞧了身边的丫鬟一眼:“去查查,师傅今日见过何人,方家母女又是何时到的寺中?”
丫鬟点头应是。
没过两天,从家便主动赔了些礼物过来,要与然然解除婚约,说是“小少爷如今危在旦夕,并无好转,只不好耽误方家小小姐终生,只能先退婚。若是日后有缘,再续前缘。”
如此,梅姨娘虽是不悦,但是从家将面子做得这样足,又口口声声是为然然着想,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说不疼爱孩子,只能认了。
何家贤总觉得事qíng没那么简单,选了一日下了帖子,叫方玉婷来汀兰院。
自然是准备了礼物感谢她。
方玉婷瞥了一眼锦盒里面的一套头面,漫不经心的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估计梅姨娘那个厉害的,也给不了你多少体己银子。你自己又没有多少嫁妆。”
何家贤见她瞧不起,也不qiáng求,口中道谢。
方玉婷道:“你也不必谢我,我这辈子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了。只消你答应我,日后若是我有难向你求救,你得竭尽全力救我一命。”
何家贤一愣:“我只怕没有那个能力救你。”
“你有的。”方玉婷笑笑:“只说你答不答应吧。”
☆、222、与虎谋皮
何家贤暗想她也算是救了然然的终生,便答应下来。
方玉婷方才开怀吃了一盏茶,时不时用手摸摸头发,愈发显得娇嫩妩媚。
何家贤这才弄明白了原委。
那从少玉自打见了然然,成日里嚷嚷要来找妹妹玩,从大夫人哪里会准许,呵斥了他几句。
岂料他不知道听谁教唆了,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不能随意在一起玩,要成亲了才可以。
从小少爷便在地上打滚绝食,要跟然然成亲。
如此闹了两日,五老爷就受不住了,心疼儿子,去跟从大夫人商量,说:“……大不了日后再退婚。如今真的定下来,也好用那丫头鞭策下他,叫他上进。”
从大夫人虽不喜,到底心疼这个孙子,便命人相看了然然的生辰八字。
那相士一看便说是天作之合,实在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姻缘了,说他日若是从少玉娶了然然,必然是前途无量。
从大夫人虽然看不上方家,可是奈何五爷一直央求,又是刚从边关回来,只得允了。
“其实还有一条呐。”方玉婷笑着:“结了亲,从家那些铺子田庄,一些见不得人的银子,便可以通过咱们家的铺子,洗得gāngān净净清清白白的。”
何家贤一愣,没想到还有这出利害关系。
方玉婷见她懵懂,笑着道:“多学着些吧。你进府的时间虽说不短,可是跟着陈氏,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她那点儿微末伎俩,哪里能及得上梅姨娘跟从家夫人的万一。”
何家贤不得不赞同。
梅姨娘自管家后,虽然没有明着针对她,可却软钉子硌着胸口,让她不得不处处忌惮,处处忍让,甚至连跟方其瑞告状,都无从下手,找不到突破口。
偏又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方玉婷得了何家贤三五遍的应允,又抱了抱然然,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