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文书,还是给三弟签吧,他到底是嫡亲的叔叔,如今人也收敛了许多,日后还大有可为……”方其瑞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摘个gāngān净净:“我不在家,还望大哥照拂家贤母子几个一二,她xing格直,又不懂大宅门里面的弯弯绕绕……有时候得罪了人还不知道。”
方其宗见他话说地坚决,一点余地也不留,不好勉qiáng,只能叹口气:“是我想岔了,此刻说起来迟了些。若是一开始就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规定好,也不至于大家彼此之间猜忌,乱了心神和qíng谊……”
方其瑞并不附和,只礼貌说了几句就告辞,方其宗坚决拿了一千两银票给他做盘缠。
商队起程时是初夏,路上花费两个月,来去四个月,再在西北盘两个月,再回来,恰好赶上冬季和年关,正是所得物品最好出手的时候。
两个人依依惜别,方其瑞像是永不餍足似的,将她吃gān抹净后犹自不过瘾。
何家贤劝道:“明日还要赶路,省得腿软。”
方其瑞仍旧手握着她的丰盈不放,嘟哝道:“一去半年,怕是想你的紧。”
何家贤自从生完孩子丰腴了些以后,方其瑞若非是守着孝期,倒是比以前新婚时还要黏着她,痴迷不已。
翌日一早又抱着两个孩子亲亲,舍不得,叮嘱了又叮嘱,才一步三回头走了。
汀兰院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崔嬷嬷并不会因为然然暂时没了爹在家,放松对她的管教,仍旧是严厉得很。
好在然然懂事,苦些累些一声不吭,倒比十岁的方玉莹还要坚韧些。
这一日崔嬷嬷教了规矩,才道:“这规矩是大有用处,都给我好好的学,这是嫁人后见婆家长辈的规矩。”包括行礼,奉茶,说话,察言观色等等。
方玉莹就道:“嫁人还早呢,这也……”
话音未落崔嬷嬷就怒喝一声:“姑娘家家的,嫁人也是你能说的话?伸出手来。”
方玉莹脸色一紫,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这些日子她挨的板子最多。
崔嬷嬷规矩严苛,一字一句都严格的很,稍不注意就要挨打。
然然年纪小,学的部分少,大部分时间都是随两位姐姐,崔嬷嬷到底没跟她认真。
但是对两位未出阁的小姐就严格多了。
周氏和何家贤开始还劝几句,待崔嬷嬷毫不留qíng的打了她们以后,也不敢再劝。
方玉莹见崔嬷嬷走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又不敢哭出声音来。
就听然然脆生生的在后面道:“我娘教我读书,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崔嬷嬷,若是八姐姐可以不挨板子就能再不说错,可否不打她了?”
方玉莹一听急忙点头:“嬷嬷,我说话太快,以后再不敢的了。”
崔嬷嬷回头瞧了然然一眼,走回到座位上坐下,揉揉眉心:“晌午了,日头毒,你们回去歇着吧,傍晚了再来。”
也不说然然说得对不对,也不说还打不打方玉莹。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回去,周氏在路上跟何家贤嘀咕:“当初说这个崔嬷嬷厉害,我还不信。如今瞧着两位堂小姐的举手投足,言谈礼仪,倒真的和大家小姐们差不多了。”
这一点何家贤虽然不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
不屑的是各种条条框框仍旧约束着女xing,却没有约束男xing。
承认的是,方玉翠和方玉莹经过崔嬷嬷的教导,穿衣打扮大方雅致,走起路来弱柳扶风,说话轻声细语,略微一打趣就含羞带怯,很是惹人喜欢。
之前方其瑞还时不时有信来,后来走得远了,信越来越少,从十天到半月,到一个月,何家贤心里担心,又不敢说出来。
待入秋了,梅姨娘叫了她去,让她不必跟着崔嬷嬷再学规矩了,转而跟着她学管家事。
何家贤一愣,以为哪里惹了崔嬷嬷不快,生怕她会连累到然然,急忙去问崔嬷嬷。
崔嬷嬷眯起眼睛笑着打量何家贤,眼里并无恶意。
“二奶奶想多了,您是如此有福之人,老身岂敢为难。”崔嬷嬷笑着道:“不知道二奶奶还记不记得,上次的葵水是何时而来?”
何家贤听了略微心安,再顺着崔嬷嬷的话一想,忍不住恶心反胃起来,算一算日子,应该是有了。只是最近一段时日忙着应付崔嬷嬷,根本没去主意,这样看来约莫是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