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的路,又到处跑的求人,不困不饿才怪。
肖金安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打盹儿,命小厮搬了一把椅子,拉了红梅坐下。
红梅也在打盹,此刻吓了一跳,忙推辞。
何家贤醒过来,低着头很是不好意思。
肖金安笑笑:“没什么,以前你还叫我壮士呢。”
他的眼神很温柔:“我后来翻了那些话本儿,才知道壮士是什么意思。”
何家贤又不好意思的笑笑。
肖金安也笑,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儿,他很少有这样真心开怀的时候。
何家贤不觉有些惊讶,坦然道:“你笑起来还挺帅。”
以前板着脸满是威仪,让人莫名觉得害怕。
“帅?”肖金安诧异一问,片刻后自问自答:“看来我又得回去翻话本子了。”
“不用。”何家贤忙制止:“帅,就是好看,就是……”她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看了肖金安一眼:“额,就是说你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意思。”
肖金安又忍不住笑了。
何家贤不再说话,撇头望过去,发觉红梅不知道何时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你若是困,我教人带你去厢房休息?”肖金安体贴问道。
“不妨。”何家贤摆摆手:“此处好等消息。”
若是去厢房,那大夫若是到了燕州城回来报信,又要吵醒一大片的人。说起来,她与郡主本就只是点头之jiāo,不好这样劳烦。
肖金安也并不坚持,却也不去休息,只在这里陪着坐。
待花厅前面的天井浮现出鱼肚白的时候,终于有个侍卫跑进来:“郡马爷,那大夫连夜启程,如今已经到了燕州城门之外了。”
何家贤心里一喜,暗自庆幸,双眼满含激动的朝肖金安望去。
肖金安淡淡点了点头,瞧了一眼红梅,没有要打扰的意思。
何家贤又安静下来,只歪在椅子上想心事,不知道何时就睡着了。
肖金安起身站在她面前,犹豫了许久,终于出手将她搭在脸上的一缕头发,牵到头顶上放着。
那面小厮过来:“郡马爷,要换衣上朝了。”
肖金安头也不抬:“今日告假。”
小厮若是此刻还不明白,那就是蠢钝人一人了,忙问道:“那郡主那里怎么说?”
肖金安回眸瞧他一眼,并不作声。
小厮心下了然,点头答应去了。
何家贤隐约感觉有点压力,睁开眼一瞧,发觉肖金安站在身前,忙起身整理仪容。
肖金安后退一步,笑着道:“去梳洗吧,天已经大亮,我找马车送你们出城。”
何家贤心里正是作如此想,叫了红梅起来,去重新梳妆。
走的时候,虽有心向郡主请安,奈何郡主还未起,便作罢。
肖金安带着主仆二人去早市上的摊点,吃了一碗馄饨:“这是我寻常上朝之前爱吃的,你也尝尝。”
何家贤与红梅无暇细想,吃了一份。
又带去马车租赁处,却还没开门。
她们来的时候,方玉珠借的从家的马车,送到京城就返程回去了。毕竟她们不知道在京城要待多久才能请到大夫,人家的东西不好久借。
何家贤退步行礼:“我们自己等就是了,大人先回去休息吧。”
肖金安笑着挥手:“无妨,今日休沐。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亲戚。”
前妻的二嫂。
何家贤心里默默的想,这也是一种很尴尬的亲戚关系了。
肖金安不拘小节的用汗巾擦了一处台阶,让何家贤坐下,自己也坐下,遣了红梅去买些路上带的吃食。
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肖金安开口:“……他……方其瑞,待你好不好?”
何家贤没料到他这么问,脸上一红:“恩。”
“梅姨娘还有没有为难你?”
“恩。”
何家贤不想这样的私事跟一个不熟的男人说,只闷哼作答。
肖金安看着她脸红到脖子根,眼里带了一抹笑意,笑眯眯的道:“我要当爹了。”
“啊,恭喜恭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何家贤慌忙看看身上,半响摸了一只玉镯子,又一想,万一是个男孩子呢,镯子可不太合适,忙褪下手指上一只通透的玛瑙素圈,上面半点装饰也无,递过去:“……我不知道,来的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