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般胡闹!
眉目含嗔,娇俏可爱,唬不住陆毓衍,但他终究舍不得谢筝为他这些伤口担忧,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躺了回去。
人是躺平了,却还是箍着谢筝,不紧不松搂着她。
谢筝问道:“伤口痛吗?”
“还行,”陆毓衍顿了顿,又道,“就是半夜叫你压得麻了。”
话音一落,谢筝的头皮都要冒烟了。
这人怎么这样!
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可分明是他拖着她一道睡的,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轻哼了声,谢筝道:“我要去喝水。”
陆毓衍弯着唇笑了,没戳穿谢筝的借口,手臂一松放开了她。
谢筝坐起身匆忙整理了中衣,越过陆毓衍跳下了chuáng,从地上捡了外衣,朝始作俑者挥了挥,这才披上了。
两人闹了这么会儿,外头已经大亮了。
谢筝宿在陆毓衍屋里,松烟和竹雾自是不敢来进来。
怕他们久等着,谢筝简单收拾了,挽起了长发,拉开了门。
竹雾站在不远处的庑廊拐角,抬头看了谢筝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
谢筝清了清嗓子,道:“爷醒了的。”
竹雾听见了,赶忙点头,等谢筝回了自个儿屋里,这才打了盆水进去伺候陆毓衍梳洗。
谢筝坐在镜子前,抹了一层粉,却总觉得颜色与平时不同,脸颊上的粉色压都压不住。
她鼓着腮帮子放下了香粉,想起刚才qíng境,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她知道陆毓衍很喜欢她,一如她的心qíng。
他们是未婚夫妻,不管是何种身份,她早晚都会嫁给他。
虽说未成大礼,礼数上总归要克制,可那一刻,她终归是没有推开他。
半垂着眸子,谢筝徐徐叹息。
不知所措?意乱qíng迷?
不全是……
她经历过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她懂得很多事qíng追无可追。
她出阁时只能对着牌位磕头,她三朝回门却无门可归,她往后生儿育女,也没有娘家人坐着小轿来探她……
遗憾和无奈,会永远跟着她。
下一刻会有何变故,谢筝无从知晓,既如此,便依着本心,顺其自然,好过将来怅然所失。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手痛
竹雾摆好了早餐。
红枣粥,切了一小碟jī丝,一碗酱瓜片儿,一碟盐水鸭子,一笼热腾腾的米糕。
谢筝一进去就闻到了香味。
松烟伺候陆毓衍洗漱完,把他挪到了罗汉chuáng上,摆上几子,正好用饭。
陆毓衍咬了口米糕,道:“一会儿去府里与母亲说一声,再从衙门里把案卷都搬过来。”
松烟硬着头皮点头,这个消息报去府里,还不把孙氏给急坏了?可又不能不报,若是瞒着,往后指不定孙氏怎么收拾他们呢。
竹雾和松烟带上门出去了。
陆毓衍靠着引枕,缓缓吐了口气。
谢筝睨了他一眼:“怎么不吃了?”
陆毓衍似笑非笑,道:“手痛。”
手痛?
那早上怎么两只手都往她身上招呼?愣是瞧不出手臂上有半点儿伤的样子。
再想起更衣时,肩头那几个粉粉的印子,谢筝咬着红枣,恨不能把核儿扔到陆毓衍脸上去。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就不吃了呗。”谢筝哼了声,也不理陆毓衍,自顾自吃自己的。
小姑娘似嗔似恼,娇娇的,叫人看在眼里,就想箍在怀中亲近一番。
陆毓衍唇角含笑,也没多说什么。
胳膊上的伤qíng的确没有腿上的严重,但到底也是道口子,清晨寻香时哪会想起伤口来,半点儿顾不上,等现在歇下来了,伤口才隐隐作痛。
谢筝用了小半碗粥,咬着盐水鸭子悄悄看了陆毓衍一眼。
他果真没有再吃什么,靠着引枕闭目养神,眉梢眼角看不出痛苦来,可又说不上轻松。
昨日,她是亲眼看着陆毓衍下刀子的,那般狠,那般快,鲜血淋漓的样子,她记得清楚。
吐了骨头,谢筝又胡乱把粥喝完,替陆毓衍盛了碗热粥,夹了些jī丝,挪到了他身边坐下。
谢筝鼓着腮帮子道:“张嘴。”
陆毓衍闻声睁眼,见谢筝手里的勺子凑到了他嘴边,不由微微一怔,下一瞬,又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