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搂着他拍道:“白意跟十四小时候一个样,就是太斯文,嘴还特能说,也不知道像谁?”
“还能像谁?”四福晋斜瞄着我笑:“得到他亲娘的真传了呗,落梅当初可没少哄您开心呐。”
这回换所有人嘲笑我,笑得最起劲的还是四嫂跟弘暟。
“婶婶说得好,我就是我额娘的徒弟。”弘暟配合着补刀道。
“我看啊,白意今儿就跟着你四婶回去得了,怎么看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呛声道。
四福晋立马接招:“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白意,上次你喜欢的糕点我让人又做了些,明日就到我府上去拿。”
“好勒!”弘暟慡快答应。
看他二人配合得天衣无fèng,我嘴上虽跟他们抬杠,心里早已醋意盎然。晚上到家,愣是拉着弘明鸿轩寻求了好一阵安慰。翌日清晨,还是带着弘暟去了雍王府。
雍王府的园子堪称jīng美,不愧是“万园之园”的前身,这也是我忽略心中醋意,乐此不疲应约的原因。四爷酷爱园林,对园子的塑造极为讲究。不仅大人们流连忘返,连孩子们也喜欢在园子奔跑嬉戏,此时弘暟和雍王府的孩子们就不知跑哪玩去了。
我和四福晋游至湖塘,半个湖塘被开得正盛的荷花掩住,微风拂过,花叶颔首,碧波dàng漾,十分动人。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一声甜美从湖中飘来,我正好奇是谁咏上了这应景的两句名诗,塘中密集的荷叶被拨开,一艘小船驶出,一位美人站在船上,缓缓向岸边行来。
“这是爷前不久新纳的侧妃年氏,闲来喜欢吟诗作对,去会会吧。”四福晋拉着我在岸边等候。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船上的女子,柔弱娇羞,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这位雍正朝最受宠的妃子,终于粉墨登场。
“飞雪给王妃请安!”船还未停稳,年氏已经躬身行礼。
“这位是十四福晋,今日来府上做客。”
年氏与我对视一眼,又有些害羞地笑说:“常听王妃提起福晋,今日总算见到了。”
“能在此见到你这样一位美人,才是我的荣幸。”我靠近她深深一嗅,说:“咦,有股味道。”
年氏紧张问道:“什么?”
我沉醉道:“一股文墨的味道。”
“噗!”四福晋喷笑,年氏也掩嘴低笑。
“刚才那诗咏得好,美人真是好才华。”我竖起大拇指夸赞,年氏红着脸竟有些不好意思。
四福晋笑道:“别理她,她就喜欢打趣你这样面浅的人,真要是遇上素月那样xing子的,她就蔫气了。”
“你叫飞雪,也是冬天出生的吗?我叫落梅,飞雪落梅,看来咱俩是一对……”我想继续胡诌,讨她欢心,谁让四爷府上的女人都不简单呢,今后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可惜话说一半,被四福晋硬生生拖走。
我挽着四福晋在步道上游走,不由赞道:“你们府上新来的几个,就这年氏最美。”
“可不是,就指望着她能讨爷欢心,给爷多生几个孩子。”
我顿住脚步,直直地看她:“你真这么想?”
四福晋也停下来,苦笑道:“作为一家之主,我只能这样想,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幸福。”
是,四爷不是十四,可以抛弃世俗不管不顾,更何况四爷子嗣单薄,四福晋自弘晖后又再不能生育,压在她身上的石头比谁都重。
四福晋叹道:“爷说过,他的就是我的,不管谁给他生的孩子,都得管我叫额娘,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做人不能太自私,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是孩子们的阿玛,也是那些女人的丈夫!”
本是无意地对话,却让有我丝丝不自在。四福晋的话说的是她,又何尝不是我?我就是她口中那个自私的人。
见我突然沉默,四福晋才惊觉失言:“对不起落梅,我、我不是说你,你别多心……”
“不,四嫂,不管你的事,你说的这些也是我纠结了很多年的问题,如今是该好好考虑一番。”
huáng昏时分,普光寺里人群稀少。这几年我已习惯一有心事就来此进香。此时正值放饭的时候,大雄宝殿空无一人。我跪在佛祖前,闭眼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