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佐领可别笑话我,只是个分局镖头,你现在可是个军官,比我这平民百姓威风多了。”
平安跟着十四征战,立了些军功,被提拔为佐领。
“对了,为何没瞧见秋桐?”
我的筷子顿在空中,朝平安望去,只见他嘴角的笑渐渐隐去,握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我俩默不作声,谁也没有答话。
这些年,平安跟着十四,一颗心全献给了军营,每年的俸禄省吃俭用,全寄给了秋桐的奶奶,出征在外这几年,每逢秋桐忌日,他也总能想方设法寄回她身前最爱的雏jú,他的qíng,一直都在,我知道;有多深,我也知道。
“她不是跟小姐形影不离吗?难道……这丫头嫁人了?”
“秋桐她……”我适时地打断双喜,怕惹来平安心中更深的痛,qiáng忍住突来的难过,道:“她过世了。”
“什么?”双喜目瞪口呆,十分意外。
不敢再与他深谈,隐去心中的怅然,我勉qiáng一笑,问道:“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为何当初就突然失踪了呢?”
双喜饮了一杯酒,似乎再慢慢回忆当年的qíng形:“当初小姐就要进宫选秀女,老爷虽有把握让小姐落选,却没有把握让小姐不被哪位皇子选走,而众皇子中最不愿你嫁的就是品xing不正的太子,所以让奴才趁跟你出去的空档,悄无声息地混进太子府做内应,将来好办事。”
我皱眉道:“所以你一直在太子府?”
“没有,堂堂太子府哪是那么好进的?奴才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后来奴才想四爷向来与太子走得近,于是就混进了四爷府,可惜后来被发现了,痛打了一顿,被赶了出来,那时本想回完颜府,可老爷不在了,小姐也嫁了人,奴才只好另寻他路。”
难怪那时双喜失踪,阿玛却没有派人去找,原来是他安排的一个局,为我设的一个局。
今日平安当值,不能出来太久,吃完饭就离开了。双喜送我回府,和他在坊间慢慢踱步,心中隐隐觉得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双喜,当年……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当年我混进四爷府,还算顺利,一直到小姐嫁人,我的任务也算圆满成功,于是跟老爷请示重回完颜府,可就在这期间被太子的眼线发现了,以为老爷跟四爷暗中勾结,那时太子与四爷已经分道扬镳,决不能容忍被皇上器重的老爷跟了四爷,于是就对老爷起了杀念,派手下将老爷劫持。”
“那人可是阿灵阿?”
“小姐知道?的确是阿灵阿的死卫。”
双喜或许不知道,阿灵阿那时已是一心侍二主,跟四爷作对,绝对是一举两得的事,既表面上帮了太子,也在暗中帮了八爷。只是,害得我阿玛无辜丧命。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细节若不是当事人,谁又会清楚?
“奴才当时和老爷在一起,正商量着如何才能在不知不觉中离开四爷府,这些人就出现了,若不是奴才跑得快,且不是他们的目标,也早命丧huáng泉了,当时我立刻去找四爷求救,四爷让李卫带人暗中去营救,可我们在城中找遍了也没找到他们的踪迹,他们定是出了城,可绑了人要从城门出去显然很难,那几日正是每月安保排查的时候,过往马车都要经过严格检查,过了时辰绝不能再进出,我们就在城门被拦住。”
“守城的是谁?”我几乎第一时间问出口,我知道,十三十四还有些在兵部任职的皇子,每逢安保期间,是会轮流去城门监督。
双喜不敢看我,十分犹豫:“奴才不敢讲。”
“让你说你就说!”突来的心烦,让我口气生硬了许多,不管不顾命令道。
“是……十四爷。”
脑子轰然一炸,停住脚步。
意外?又或是意料之中?很多年前就有过这样的怀疑,只是我不愿去相信。
这么多年,一直坚信我们的感qíng多过于他对八爷的衷心,相信九爷信誓旦旦的承诺,相信了他们的背叛和欺骗。我像个傻子一样,活在他们的谎言中,活在自己的美梦里。
不知是怎么走回府的,也不知双喜何时离开,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九儿看见了没jīng打采的我,坐在门外的石狮子旁,急忙过来扶我:“福晋,您不舒服吗?奴才扶您回去……爷回来了,正和九爷他们在书房议事,要不要去禀报一声?”